着他的刀和马鞭送过来。
崔明度看着他将那柄一掌来宽的刀负在腰后,又拿了马鞭,再看他的脸,刚毅冷肃,看不出其他表情。
自当初在皋兰州里初见,他就觉得伏廷此人幷不好接近,也许是因为身为军人的缘故。
他不知这位大都护对待已娶进门的妻子是不是也是如此。
刚想到这里,就见栖迟自他身后走了出来。
伏廷感觉身后有人,回头看了一眼。
栖迟刚理完妆,庄重地绾着发,穿一袭轻绸襦裙,站在他身后。
他想起刚不久在房中说过的话,抿紧唇。
三人在一处是巧合,却似狭路相逢。
崔明度看了看二人,笑一下:「昨日见伏大都护匆匆离营,在下还以为是都护府里出了什么事,去下塌处前特来看了看,在府外见有随从和车马,也不知是不是府上有人要远行。」
伏廷嘴边一笑,看他一眼,不是听不出他话里那点探寻的意味。
还没说话,栖迟忽而道:「也不是要远行,只不过是我閒来无事又想去寺中小住,知道夫君在招待世子,未曾告知,哪知夫君不放心我一人前去,收到消息就匆忙赶回了。」
她说着走到伏廷身旁,伸出手攀住他的胳膊,脸上露出笑来:「夫君临走该跟世子说一声的,倒叫别人误会了。」
伏廷看着胳膊上她那隻手,又看了看她脸上的笑。
心里明白她想法,他没看错,她对崔明度,态度一如既往,没有半分念头。
他换隻手拿鞭,那隻胳膊一动,手伸到她腰后,按住:「夫人以后要出门,最好还是说一声。」
他语气如常,隻更低沉,栖迟腰后被那隻手掌按着,分明没有多用力,却还是被带着往他身边贴近了一步。
当着外人的面,她不知脸上又红了,也没看崔明度,温软地点头:「嗯,我记住了。」
崔明度看着眼前这幕——
伏廷身姿高大,一隻手拿着鞭子,栖迟轻挨着他,仿若依偎,他低着头,下巴快碰到她发上簪的玉钗。
崔明度没看到她身后那隻手,但也知道这是男人轻揽女人的姿态。
他守礼地侧过身,移开眼去,笑了笑,客套一句:「原来如此。」
看起来,却是夫妻恩爱的模样。
有一会儿,伏廷才鬆开栖迟,走了过来,手在他面前客气地抬了一下,走了出去。
……
眼见伏廷和崔明度已经走了,栖迟才继续往前,没几步,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李砚。
「姑姑,」看到她,李砚退两步,垂着头说:「我正要去向你告罪,昨日,是我去向姑父报的信。」
栖迟看着他,没作声。
其实已经猜到了,方才就是准备来找他的。
李砚抬头看了看她,道:「我知道姑姑也不想走的,只不过是因为那事与姑父弄得无解了,可我问过姑父了,他那般的英雄,一言九鼎,说了不会计较就绝对不会,姑姑大可以放心。」
栖迟轻轻嘆口气,不好与他解释:「我知你心细贴心,但这事,你不明白的。」
李砚听她如此说了,也不知该如何安慰,小声道:「从小到大,我只有这次忤逆了姑姑,也是不想姑姑后悔。倘若姑姑还是坚持要走,不管去何处,我一定都会跟着姑姑。」
栖迟又何尝想让他走,待在都护府里自然要比在外面好。
昨日只是觉得侄子是她的责任,她若要走,理应是要带上一幷离开的。
她说:「我不怪你,来找你也只是看一看,你放心就是了。」
话音刚落,秋霜走了过来。
「家主。」
栖迟看了一眼她来的方向,问:「你出去过了?」
秋霜是从府门过来的,她称一声是,近前,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。
栖迟缓缓拧眉。
秋霜道:「是那叫解九的柜上找到我说的。」
她想了想,低低呢喃:「这下,怕是不想走也得走了。」
※
军营里,一群兵正在对着靶子射箭。
罗小义领着崔明度走到此处时,时不时看一眼那头站着的他三哥。
伏廷站在那里,看似看着场中,到现在没怎么说话。
瞧着,倒是一切如常。
他也不敢多问,但到现在没听到别的动静,料想嫂嫂是没走成,也不知他三哥在想什么。
崔明度忽而说:「请罗将军跟我一张弓吧。」
罗小义听了,从一个兵手里拿了张弓过来,递给他:「崔世子也想试试身手?」
崔明度拿在手里,笑一下,走向前方的伏廷。
「伏大都护,」他开口说:「不知能否与在下玩儿一场射靶?」
伏廷看他一眼:「崔世子是想玩儿,还是想比。」
崔明度一愣,笑道:「伏大都护何出此言?」
男人看男人,总是无比透亮。
伏廷心里有数的很,从崔明度来的第一日,他就有数的很。
他忍到今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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