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迟想起还是罗小义提醒她为他过的,似乎也不能算是特地准备的,只得避重就轻,轻声说:「面我倒是跟着一起做了。」
伏廷看了眼她的手,那双手纤白细嫩,料想从未沾过阳春水。
他心中一软,伸出手,端出了那碗面。
栖迟看着他拿了筷子,低下头,一言不发地捞起了那碗面,送进嘴里。
他吃得很干脆,毫不拖泥带水。
长寿麵隻图个吉利,本也不多,几口便吃完了。
栖迟看着他放下碗筷,又看他神色,低低问:「如何?」
伏廷紧抿着唇,喉动了动,脸綳着,有一会儿,才说:「太咸。」
她蹙眉:「不可能。」
她明明看着新露做的,盐倒是她放的,也是按照新露说的放的。
只因寺中贫寒,吃不起精贵的细盐,还是她叫秋霜特地买来的。
她看一眼空碗,又说:「你分明都吃完了。」
是觉得他又是故意的。
伏廷眼转到她脸上,看着她的眉眼,慢慢看到她唇上。
他一手撑在案上,倾身过去,沉声说:「张嘴。」
「嗯?」栖迟看向他。
他另一手捏住她下巴,倏然低下了头,结结实实堵住了她的唇。
栖迟楞住,没料到他忽然就亲了她。
她甚至都快以为他不会亲她了。
唇被迫张开,她碰到了他的舌,竟惊了一下,被他的手牢牢按在颈后,实打实地触上去。
他眼始终睁着,看着她脸,揉着她的唇,磨了一遍。
她被那漆黑的眼盯着,心跳地发麻,喘不过气来。
直到最后,伏廷狠狠地在她唇上含了一口,才放开她:「咸吗?」
她在他眼前喘着气,抿唇,点头:「咸的。」
其实幷不确定,似尝到了,又似隻缠了他的舌。
他看着她脸,喉结滚动,想笑自己。
故意扛了这么久不亲她,现在,却输在了一碗面上。
外面传来一声呼佛号的声音,似是个年轻的小沙弥,在问:「夫人何在,可要传斋饭来?」
新露回:「稍后吧。」
栖迟才想起,这还是在寺中。
她看了看他,起了身:「我先过去。」
说话时仍有些轻喘。
伏廷隻颔首,没说话。
她一手提着衣摆,走到门口,停了一下,回头看着他,试探着,轻声唤了句:「三郎?」
伏廷坐着的身形一顿,转头看过来:「你唤我什么?」
她手指撩起耳边髮丝,抿了抿微麻的唇,眼垂下,又掀起,落在他身上:「我不能这么叫么?」
伏廷盯着她,喉又一滚,点头:「能。」
自然能。
这名字已多年未有人唤过,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。
除她之外,世上好像也没有别人再有资格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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