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早正是循着车辙的踪迹于附近藏匿的。
马车门帘已被扯坏,好在还不妨碍行驶。
栖迟先进车里去等他们,将门帘仔细掖了掖,才终于有机会将袖中的玉佩拿出来看了看。
还好没丢,她又仔细收回袖中。
※
这一天一夜下来,早已远离了瀚海府。
等他们赶到城外时,天也要黑了,城门早就落下。
罗小义打着马在附近看过一圈,回来问:「三哥,附近有间客舍,是要继续前行入城,还是就近休整?」
继续入城要再拖上个把时辰才能歇下,他们倒是无所谓,这话是替他嫂嫂问的。
伏廷看一眼马车,到现在她还未眠未休,却也没出声说过半个字。
「就近休整。」
栖迟在车中一直强撑着精神,忽感车马停下,揭帘下去,眼前院落围拥,门内灯火昏黄,是间客舍。
她看了两眼,觉得实在凑巧,是她名下的客舍不说,还是当初刚到瀚海府时,她落脚过的那间。
罗小义在那头拴马,似乎也记起来了,转头过来笑:「对了,这里是我当初迎嫂嫂去府上的地方。」
栖迟还当他忘了,看一眼站在她前方的男人:「是,当初还有人在此地对我执剑相向过。」
伏廷手上解着刀,朝她看过来。
记起了当初他以剑尖挑起她帷帽的那幕。
他提了提唇角,什么也没说,往前一步,站在门口看着她。
栖迟眼下裙摆都被勾破了几处,也未戴帷帽,料想鬓髮也乱了,如此仪态,不想被生人瞧见,只能小步上前,跟在了他身侧。
伏廷挡在她身侧进去,左右近卫环绕,也无人敢近前。
客舍里迎上贵客,不敢怠慢,遣了一个粗使老妇来伺候栖迟。
栖迟被送入房中,先清洗了手和脸,才吃了些东西。
东西本就算不上可口,她饿过了头,也食之无味。
老妇走了,她对着镜子细细理好了鬓髮,又照了照颈上,那里被突厥女的铁鈎抵出了几个血点来,还好没弄到鲜血淋漓,心想已是万幸。
男人们都在外面守着。
她在床沿坐下,听了片刻他们的说话声,不知不觉疲乏上涌,靠到了枕上。
伏廷推门进来时,就见她歪着身子在床上一动不动,显然是睡着了。
他靠在门上,忽然想要是这趟没遇上怎么办,或许就真出事了。
随即又抹了下嘴,自己笑自己,胡想什么。
……
栖迟忽而醒了,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,坐起身的一瞬还以为是在都护府的房中,借着昏暗的灯光见到室内简单的摆设,才记起先前种种。
外面已无动静,至少也是半夜了。
没看见伏廷,她顺着光亮看去,角落里挡着屏风,灯火亮在那后面,在屏上映出人影。
她起身走过去,转过屏风,就见男人近乎赤裸地坐在那里,拿着汗巾擦着身上。
一大片脊背露在她眼里,肩背紧实,蜿蜒着几道伤疤,腰上如有綫刻,低低地围着一圈布巾,却似什么也没遮住。
灯火里氤氲着迷蒙的光,他手一停,转过头。
栖迟匆忙转身,快走两步,站到桌边,才发现心已跳快了。
后面响了两声,又没了动静。
她这才转过身去。
一转头,正对上男人的胸口。
伏廷已经到了她身后。
他将油灯放在桌上,声沉沉地问:「躲什么?」
栖迟一怔,心想也是,躲什么,她是他夫人,又不是没见过。
可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,竟然像是受了莫大的触动一般,下意识的竟就避开了。
「没什么,不想妨碍你。」她低低说着,眼神扫过他胸口。
他胸膛上青紫了一块,可能是之前动手时落下的,她才知道他方才也许是在处理这点小伤。
往下,是他劲瘦的腰腹,横着沟壑般的綫条。
她转开眼,想走开,眼前胸膛忽而贴近了一分。
伏廷低头看着她:「睡够了?」
栖迟抬眼看他,似晃了个神:「嗯?」
他两眼沉黑,没有隻言片语,一弯腰,将她抱了起来。
……
栖迟躺在床上,细细理过的鬓髮又乱了。
她忍着不吭声,所有思绪都被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引领了。
伏廷一手摸到她后腰,看着她神情,没见到痛色。
她察觉到,还以为他是又想用手去按,一手推他一下。
他发出一声笑,说:「还很有力气。」
栖迟顿时咬了唇,是他又狠起来了。
伏廷用手捏开她的唇,不让她咬。
她一声轻吟没忍住,羞赧难言,紧合住牙关才忍耐住,眼盯着他的下巴,忽然想起,他一直没亲她。
他似乎很久都没亲她了。
她勉强伸出手臂,勾住他的脖子。
伏廷看着她直勾勾的眼,她不用直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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