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方才见你伤已大好了。」她说。
伏廷摸住脖子,说:「结痂了。」
她站起来,知道他该走了,走至他身边,拿了一旁的马鞭塞去他腰间。
伏廷低头,看着她手伸在他腰侧塞着马鞭。
腰带紧,她用了两隻手才塞进去,手指紧紧压在他腰里。
他又嗅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,眼动着,看到她一片雪白的侧颈。
「那我以后不必每日早晚都过来了。」她口中忽然说。
伏廷回味过来,她说的还是伤的事。
面前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,眼中隐隐带笑:「倒像是来习惯了,不知你习惯了没有。」
他双唇抿紧。
被她看着,不自觉地在想要如何回答。
回想先前,倒像是真习惯了。
她却又像幷不在意似的,拿开手说:「好了,走吧。」
伏廷手在腰上重新塞了一下马鞭,仿佛那双软糯的触碰还留着。
察觉自己似乎看她太久了,他才动了脚。
「等等。」栖迟唤他。
伏廷回头,见她指了一下桌上的匣子:「钱竟也不要了。」
他过去拿上了,一条手臂挟住,走到门口,停下回头,看着她:「没在意听?」
是在反问她先前的话。
栖迟对上他的眼,他高拔挺俊立在那里,一双眸子比常人要黑,落在她身上又深又沉。
她不觉就出了个神,移开眼,手指拉住袖口:「嗯。」
伏廷看着她别过去的脸,便知她听的一清二楚,嘴角微咧,一时无言,转头出了门。
出了府门,罗小义已牵着他的马在等着了,远处是一队带来的兵。
伏廷过去,接了繮绳。
罗小义搓着手呵口气,打趣说:「三哥与嫂嫂说什么私话了,叫我好等。」
能说出来的还叫什么私话。
他将匣子抛过去,踩镫上马。
罗小义稳稳接了,说回正事:「不瞒三哥,我已叫人先回去准备发饷了,只等这匣子里的凑够了一起。」
言下之意是匣子里的钱必须要用了。
伏廷抽出马鞭,说:「下次再先斩后奏,我灭了你。」
「那是自然,绝没下次了。」罗小义赶忙保证。
而后从怀里抽出块布巾来,仔细将匣子包起来,往胸口前一系,爬上了马,一挥手,领着人兑现银去了。
屋内,栖迟已在镜前坐着。
她许久不曾动过这么大的手笔。
上一次花这么多,还是帮她哥哥纳贡给天家时,已是多年前的事了。
她一手拿着册子,一手拿着笔,在上面勾了几道,合起来,交给秋霜。
秋霜见她眉眼带笑,疑惑道:「家主分明花了许多,为何竟好似还高兴着。」
不像花了钱,倒像是赚了钱。
栖迟轻轻地笑:「花的值得,自然高兴。」
花在那男人身上,多少都是值得的。
他重兵在握,不过一时龙游浅滩罢了,只要花钱便可解决,又何乐而不为。
※
军中发饷,着实忙碌了许久。
罗小义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,一身轻鬆。
临晚,便又没脸没皮地跟着伏廷上他府上来蹭吃蹭喝。
心里想的是,他帮他嫂嫂这一出,又帮了他三哥,当是个功臣无疑了,今晚必定要好好与他三哥喝上一盅。
刚进了府门没多远,恰好遇上李砚下学。小世子穿着锦袍自院内出来,手里还捧着好几本书。
罗小义不能当没瞧见,抱拳与他见礼:「世子。」
李砚看看他,视綫转去他身后,唤了声:「姑父。」
伏廷刚将马交给仆从牵走,转头看见他,颔首。
李砚又见一次他这模样,不禁想起姑姑说他就是这样的人,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见了个礼就走了。
罗小义回头道:「三哥,这小世子真是个有意思的,我得罪了他,他每次见我也不对我冷眼相向,想来还是嫂嫂教的好。」
伏廷看他一眼,倒是不知道他何时与李栖迟竟如此亲近了,嫂嫂叫的比谁都勤快。
「毕竟是个世子。」他说。
罗小义不知怎么就想远了,嘆息一声:「若是嫂嫂早些来与三哥团聚,料想膝下的小子也会跑了,我说不定都能带他骑马了呢。」
伏廷不禁想起那女人雪白的侧颈,那柔软的手,心说人都还没碰到,有个屁的小子。
他将马鞭扔过去,说:「滚去烤你的火。」
罗小义一把接住,讪笑着走了。
他前脚刚走,后脚就有个仆从过来报事。
说外面有个商户来请罗将军,他白日里拿飞钱去兑现银时没有兑全便走了,料想是太急切了,又过来请他去取剩下的。
伏廷想了一下,命仆从将马再牵出来,不唤罗小义了,他自己去一趟。
……
罗小义那头在屋里烤了许久的火,早已饥肠辘辘,却始终不见他三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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