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因如其实早就查觉出了周祁晏的异样,自他第一次蓦地向她问起,她究竟爱不爱他时,她便已经觉得他不对劲了。
只是秦因如一开始不以为意,只当他是单纯的没有安全感而已,而她也懒得花费太多精力去哄他,去查询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,毕竟她的耐心和精力,早就在之前的恋爱里花完了。
自沉淮晏死后,秦因如就没对哪个异性心动过,在她眼中,这些男人本质上都差不多,跟谁在一起都大差不差。
她原本也曾想过,沉淮晏都已经死了,她再耽溺于往昔也无济于事,于是她便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沉淮晏,尝试忘掉过去,开始新的感情,新的生活。
可人心是这世上最不可控的东西,她就是忘不了沉淮晏,即便她尝试去和别人恋爱,她也忘不了沉淮晏,而她之所以会接近周祁晏,和他在一起,也是因为他长得像沉淮晏。
她真的喜欢周祁晏吗?
诚然,和他相识了一年,秦因如也不是对他完全没有感情。
只是……她对他的喜欢完全建立在他长得像沉淮晏的基础上,若是周祁晏长得不像沉淮晏,她根本就不会和他有开始。
和他交往以来,她也一直在试图改变周祁晏,试图改变他的性格喜好,好让他变得再像沉淮晏一点。
只是最近,周祁晏却不配合了,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秦因如发现他不仅不配合了,反倒在刻意把自己弄得不像自己,更不像沉淮晏一样。
这让秦因如莫名觉得有些烦躁,她和周祁晏谈恋爱就是为了寻一个替代品慰藉自己的,而不是找来给自己添堵的。
但秦因如沉思了半天,最终也没有向周祁晏提出分手。
她想,只要他那张脸没变就好,只要他长得还像沉淮晏,她就愿意和他一直在一起……
然而没过多久,她便又改了主意。
那天是个很寻常的周一,和往常一样,秦因如依然呆在花店里工作。
但鲜花这种东西毕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,花店也是每逢什么节日生意才会火爆,再加上今天还是工作日,所以前来花店买花的顾客也寥寥无几,秦因如处理完周末堆积下来的几个鲜花订单后,便坐在收银台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去了。
在高考后,周祁晏就搬回去住了,但他仍会不时来花店里给秦因如帮忙,但秦因如觉得他最近太变扭了,和他在一起总有种不可名状的压抑感……
正当秦因如为此心烦意乱之际,花店里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而这来者,还是她上一任男朋友,一个更令她头疼的存在……
但在见到翟一晖的那一刻,秦因如也没有太大的反应,只是蹙眉道:“翟一晖,我们早就分手了,大家都是成年人,体面一点,别闹得一会上派出所去了。”
翟一晖不死心地问:“我们就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?”
秦因如不为所动,直接给他下了逐客令,“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,你别打扰我做生意。”
但翟一晖非但不离开,反倒兀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,“那你为什么要和一个高中生在一起?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?”
秦因如闻言不由有点恼火,“他今年已经成年了,现在也已经高考完马上就要上大学了,我可没有你说的特殊癖好。”
见她恼火,翟一晖反而笑了起来,“那如果不是癖好特殊,那你喜欢他什么呢,是因为他长得像你那个死去的初恋男友沉淮晏吗?”
“你调查我。”秦因如这已经不是问句,而是陈述。
“我只是想知道,你之前睡在我身旁时,梦中呓语着的那个晏晏究竟是谁。”翟一晖倏地从椅子上站起,一步步靠近她,似笑非笑地追问:“所以你并不喜欢你现在这个小男朋友,你只是把他当成了沉淮晏的替身,是不是?”
“是又如何?”
她话音刚落,翟一晖便拿出了手机,“好,我就等你这句话。”
紧接着,他便把手机举到秦因如眼前,按下了屏幕上的播放键,用手机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你说,如果我把这段录音发给你那个小男朋友听,会发生什么呢?”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秦因如见状也不显慌乱,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但你想让我做什么,和他分手,然后和你复合?可我答不答应你,好像都会是这个结果,那你说,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呢?”
想要成功要挟一个人的前提,是用于要挟对方的事情,必须是在对方眼中极其重要的事物,否则,这要挟就不会起作用。
秦因如越是泰然自若,翟一晖反倒越是想笑。
“可我早就把此事告诉他了,他不可能不介意的,届时,他便会像当初的我那样……甚至比我还过分,毕竟,你可是把他当成了别人来看待。”
他和秦因如交往过,秦因如为人如何,他自认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,他也不是没见过她发疯的模样,而她越是冷静,就越说明她不在乎周祁晏。
拆散他们俩,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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