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斯予深吸了口气,他性子向来温和,难得是今日这般浮躁。他双手撑在台面上,看着他那张冷峻脸孔默然片刻后,他低声道:“我回国了想多跟你聊聊,我们是兄弟啊,这么多年不见,你也拒绝和我联系,我回国见你你也拒绝……归宴,你要躲到什么时候?我们是亲兄弟,血缘在这是躲不掉的。我们之间可以聊投资,可以品酒,可以一起玩击剑高尔夫和骑马……再或者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我陪你玩积木,哦,或许算不上陪吧,是我把你拼好的积木撞碎了,再帮你拼好的。”
沉归宴听得耳朵起茧,他不是念旧的人,往事如烟,反反复复的重新提起,只有一个原因,就是如今比不过当初。否则过往的事,有什么好提起的必要?
沉归宴冷笑:“过去的事情还要提吗?人不能只活在以前的,哥。你要击剑高尔夫不是不可以,但不是现在,我真的没有空,公司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,要不你来,这位置给你坐吧,我腻了。”
“归宴,我没有想和你争什么……”他出声解释。
“我知道,你从来就什么都不在乎不放心上,哪会在乎这位置,那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,改天再约,再见。”沉归宴懒得和他争执,也不愿多待,于他而言,这个哥哥也同母亲一般陌生。公司有堆成山的事等他做决策,他就不多留了。
他满心欢喜的邀约,没曾想相聚的结局会是不欢而散。台球室内,只留沉斯予一个人,他阴着脸,望向头顶的灯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一杯普洱解千愁,紫砂壶内流出一道道深褐瀑布。
“怎么了,你跟沉归宴谈的怎么样?”周衍抿了口茶。
许听羡冷着脸:“他不肯卖那块地,半点都没得商量。”他又为周衍杯中倒茶。
他脸色镇定,平静如水,但周衍的直觉说明他受挫不小,沉归宴多是让他吃瘪了。
周衍笑吟吟:“哈哈,他这人是倔,沉斯予倒是还挺好说话,要不你找他谈谈?不过你非要那块地吗?北京城里头地皮太多了,挑哪块不行?”
那块地皮不具有太大开发价值,有何魅力会让许听羡这样痴迷?周衍想从他口中得出真相。
“不是我喜欢,是我爸非要我和他争,那块地没那么重要,只是我不能输给他而已。可他也太贪心了,那块地不值那个价。”许听羡冷哼一声,给自己满上一杯。
权力是最好的春药——基辛格
这句名言,每一位混迹名利场的人都对此万分认同。权力让人跪服,让人疯魔,让人不是人。它是春药,亦是毒药。
许听羡无声,他将手抵在下巴上,沉思良久。他的企业规模还需扩大化,以此垄断市场称王,等市场真正由它控制,利润也自然归入他囊中。
周衍想着,如果他是想通过收购合并扩大市场份额的话,是个好招数。作为万年老二的许氏,要是能打一笔翻身仗,倒真有点看头。
周衍给他支招:“你找个战略伙伴,以后有什么事一起面对,市场都是你们的,你们实现共赢。”
只是这个伙伴,不会是他。生意场上只认利益,许听羡和沉斯予,和周衍同样是世交,他这只笑面虎不愿交心,不愿跟他们有利益的相撞。至少目前,他还能和他们当挚友,但前提也是不触及他的利益。
想让他站队?不可能。
“好,我会再想想。”
再想想?不,许听羡不会去想。在这一方面,他和沉归宴更像亲兄弟,都太过贪婪,只想一家独大,哪有合作的道理。
许听羡和许靳商议许久,父子同心,得出的意见一致相同,没必要为一块地和沉氏闹僵。之后他还有很多机会,总有一天,第一的位子是他来坐。
每个人生来都是君王,但大多数都在流亡之中死去。——王尔德
总有人千方百计想成为例外,或许在长久的坚持下,真的能够成功。
华灯初上,暮夜缀满星光,仨人受邀出席红毯走秀。她们作为内娱新出道的女团,公司热捧的对象,一出道关注度热度便持续狂飙。成名也往往伴随着非议,论坛内关于她们的帖子不断冒出,指责她们花瓶出道脑袋空空,实则毫无内涵。暗讽仨人拍广告凹人设都是为了提纯,实际关系极其糟糕,内涵她们私下撕番撕得厉害。
明昭对此表示无奈,算不上关系糟,因为她和陆鸢压根不熟。如果不是早先和周煦霖有交情,她是否还会做出昨夜的义气之举?她也难说了。
她不是圣母,在那种场合下,为求自保再不正常不过。圈内别谈真心,那是最廉价的东西,谁会为几句场面话,为你得罪资本?
明昭昨夜的事,够周煦霖她记一辈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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