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他们二人好了这么久,他在榻上就从未餍足过。
他这人吧,穿上衣裳时,瞧着倒是个清瘦贵气的翩翩公子。可脱了衣裳,那具身躯却又是实打实的武将才会有的体魄。
偏生她身子骨一贯来娇弱,在榻上也是真的不太能受得住,很多时候都只能草草了事。
思及此,卫媗忽然觉得,其实一直以来,该说委屈的是他吧……
(姐姐姐夫出没)
昨夜闹得晚, 卫媗这一觉睡得便有些久。起来时,薛无问已经去镇抚司审人了。
佟嬷嬷与莲棋、莲琴一早就在门外守着了,听见卫媗起床的动静, 便敲了敲门,轻声问:“姨娘可是起了?”
卫媗瞥了眼空空如也的架台, 见昨夜净手的水盆已经不见了,顿时松了口气, 道:“嬷嬷, 进来吧。”
佟嬷嬷进来服侍卫媗梳洗,见她白白嫩嫩的手有些许红, 不由得皱眉, 道:“姨娘的手怎地红了?可是昨日香膏抹得不够?”
卫媗耳垂瞬时便红了, 昨夜的一切又回到脑海里。
犹记得她说完那话后,薛无问侧身支着脑袋,沉默着看了她许久,泛红的桃花眼里是深沉到教人难以承受的情潮。
好半天之后, 他才狠狠咬上她的唇瓣,哑声道:“下回休沐时, 你癸水也该停了。那日我们哪儿都不去,就隻呆在榻上, 可好?”
瞧瞧这人!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!
他那样深沉地望着她时,卫媗还当他要说什么正经话呢,谁知一出口又是这样浑话。
偏生他说出这样的浑话来,还不许她说“不”, 一隻手就搭在她腰窝里摩挲着, 隻待她说个“不”字, 便要挠她的痒痒肉, 挠到她求饶。
从前他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,是以,卫媗索性便不吱声,既不说“好”也不说“不好”。
倒是薛无问,见她不说话了,便摆出一副退让的神态,道:“半日!不能再少了!”
卫媗不自觉地就弯了下唇角,搓了搓指尖,至今那种滑腻的触感似乎都未曾远去。
她皮肤嫩,昨夜净手了几回,没抹香膏就睡下了。屋子里地龙烧得极旺,约莫是有些干燥,这才起了点红。
卫媗垂下眼,平静地对佟嬷嬷道:“大约是抹少了,嬷嬷你去将前两日新做的梅花胰子拿过来,我净手后再摸些香膏。”
佟嬷嬷倒是没起什么疑心,姑娘一贯爱洁,清晨起来净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便取了香胰子来,待得卫媗净手后,才从一个装香膏的玉碗里挖了一大坨香膏,细细涂抹在卫媗的手上。
等到卫媗一双手恢復了往常的柔嫩细滑了,佟嬷嬷才让莲棋、莲琴传膳,道:“世子爷一早让人给炖的药膳,说是小日子里喝最是合适,让姨娘多喝些。”
没一会,莲棋便捧着个汤盅进来,揭开了盖子,卫媗往里看了眼,俱都是些暖身子的名贵药材。
入口的汤羹是有些发苦的,卫媗从小就是药罐子,倒是习惯了这味儿。用过早膳后,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,道:“换套衣裳,一会去静心堂给老夫人请安。”
佟嬷嬷闻言便愣了下,下意识望了卫媗一眼,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静心堂请安。
她听暗一提过一嘴,自打世子爷送走了王六娘后,老夫人就去了大相国寺礼佛。佟嬷嬷从前在卫家也是个得用的,对内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也是懂的。
薛老夫人去大相国寺的举措多半是在同世子爷置气,但同时吧,也多多少少有些要敲打姑娘的意思。
在佟嬷嬷看来,姑娘去静心堂约莫是要受委屈的。
姑娘住进来无双院时,也曾去过静心堂给薛老夫人请安。可去过一两回后,薛老夫人便发话了,说体谅魏姨娘身子骨弱,在无双院安心住着便是,不必去请安了。
当初姑娘听见这话,也明白了薛老夫人大抵是不喜她的。自此就不踏出无双院一步,隻当是给双方都省心省力了。
今日怎地忽然要去请安了?
察觉到佟嬷嬷一闪而过的不安,卫媗握住佟嬷嬷的手,微微地笑了下,神情平静淡然,眸子里缀着光,似乎并不把请安当做是多难为的事。
佟嬷嬷对上卫媗的目光,忽地便不焦虑了。
姑娘虽然身子骨弱,可从来不是个没有成算的人。当初沈听能入了白水寨寨主的眼,顺利成为白水寨寨主的义子,可不就是姑娘给他谋划好的吗?
被困在一个宅院里,尚且能替沈听谋划,如今不过是处理一些内宅之事,又怎么不行了?
自家姑娘是青州卫氏之女,与旁的小娘子自然不一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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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一来,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,阳光金灿灿的,好生迷人。
静心堂的丫鬟一早就捧着些佛书,放在日头底下晒着。这些都是老夫人极宝贝的经书,怕潮了长虫,每隔一段时日就要拿出来见见光。
几个小丫鬟说说笑笑间,忽然便见月门走进来一行人。
居中那人生得雪肤花貌,色若海棠,可不就是无双院那位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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