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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(1 / 2)

薛无问抬起她的下颌,逼她看着他,继续道:“不娶你,定国公府的人为我所用,我可以护你一辈子无忧。我不会娶妻,不会纳妾,不会碰旁的女人,此生隻守着你一人。可若是娶了你,极有可能我会死,你也会死。这样,你还想我娶你吗?”

卫媗抬起眼睫。

屋子里亮堂堂的,烛火明亮,火红的光照着他俊美的面容,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再不复从前的慵懒多情,变得清隽冷凝。

她与他对视,半晌,终是道:“想。”

薛无问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,转而抵上她的后脑,低头咬住她的唇,吻得有些狠。

卫媗闭上眼,由着他疯狂地汲取着她的气息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在她呼吸逐渐急促时,她听见他在耳旁低声道:“你要的东西,我什么时候不给过?你问我敢不敢,我自然是敢。卫媗,你要我娶你,我就娶你。最差的结果,也不过是同你一起到阴间,去做对鬼夫妻。”

卫媗眼眶一热,忽觉喉头有些哽。

他说出这样一句话,代表的是,他将她卫媗放在了他的责任以及定国公府数百年的传承前面。

可她何德何能呢?她对他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好。

住在如意园时,她便时常见到阿黎拿着针线,将自己的手指头都快戳烂了,就为了给阿珏缝个荷包。

可她从没给薛无问缝过一件衣裳,没打过一个络子,甚至连一顿饭都不曾给他做过,她对他的付出是当真少得可怜。

反倒是他,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哄她开怀。如今明知她要他做什么,会有怎样的代价,也甘之如饴。

只因她想,他便应了。

即便她要他做的事,极有可能会让整个薛家重蹈当初卫家的覆辙。

眼泪就这般猝不及防跑了出来,薛无问在她嘴角尝到苦涩的泪水,不由停了下来,低头看着她。

就见这命根子似的姑娘,泪珠子一滴接一滴的,从纤长的下眼睫滑落,砸在他的手背上。

薛无问抬手擦她的脸,又好笑又心疼。

“不是,卫媗,我这不是答应了么?你哭什么?”

这姑娘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,娇气是当真娇气,身子骨也的确比旁人弱,可她生了一身傲骨,轻易是不会落泪的,有时在榻上被她欺负狠了,也只是红了眼眶不会掉泪。

就算掉泪珠子了,也不像旁的小娘子那般,哭哭啼啼个没完,就隻静静地流泪,不言不语,却瞧得人越发心疼。

薛无问统共只见她哭过两回。

一回是在肃州醒来后,得知卫霍二家无一人生还,她侧过身,背对着他,泪湿了半个布枕。

第二回便是重遇霍珏那日。

薛无问原本起了一身的欲火,眼下虽然也没下去,可那点子旖旎心思早就被卫媗的泪珠子给浇灭了。

他无奈地吻去她眼角的泪,将手从她小衣里抽了出来,低声哄道:“行吧,祖宗,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哭?”

卫媗懒得搭理他的调笑,吸着气,微微哽着:“薛无问,你当初就不该救我。”

她一直知他不喜盛京,知他喜欢浴血杀敌,喜欢民风彪悍自由奔放的肃州。

不过是因着她要回盛京,他才会放弃肃州的一切,带着她回来。

若活下来的是大哥,不是她卫媗,他薛无问根本不必委屈至此,依旧是那个在肃州意气风发的薛小将军,活得恣意,活得无拘无束。

更不用像眼下这般,在锦衣卫里为宫里那位卖命。

从前她总觉着这无双院是座牢笼,可如今再看,他们二人之间,被囚的分明是他。

薛无问总算弄明白这姑娘在哭什么,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喜悦,宠了这么久的心肝总算是知道心疼他了。

行,没白疼。

“卫媗,你及笄那日,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?”薛无问低头碰她湿漉漉的眼睫,提唇笑道:“我说,这世间能做太孙妃的姑娘千千万万,可能当我薛无问妻子的,就隻你卫媗一人。”

“我认定的人从来都隻得你一个,你说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?任何人想要杀你,都得从我的尸体踏过,懂么?”

寅时三刻, 薛无问睁开眼。

怀里的姑娘睡得正沉,呼吸很轻,软软地擦过他脖颈。昨夜她哭累了, 下巴抵着他肩, 没一会就睡了过去。

薛无问唇触了触她头顶乌黑柔顺的发丝, 深深吸了一口气。她爱调香, 身上总是香气萦绕, 连头髮丝都香得不可思议。

薛无问喉结重重提起, 又狠狠落下。黑暗中, 一贯含情的桃花眼暗沉沉的, 隐忍到了极致。

男子在晨起时大多火旺,他非圣人,本就素了许久,这会搁在心尖上的姑娘香香软软地躺在怀里,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?

卫媗一贯来觉浅,从他的凑过来嗅她时,便迷迷瞪瞪地睁了眼。

“可是要起来上朝了?”

“不用, 周元庚想下罪己诏, 钦天监那头还未曾推算出合适的良道吉日。”薛无问缓慢地摩挲着她细软的腰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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