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送来店里的礼物陆续出现,我才知道,后天是立花店长的生日。身为店员,
似乎也应该表现一点心意才好,但物质上的东西,他一定什么都不缺。
所以我决定在上班前,直接问问店长的意见。
「立花店长。」我轻轻敲门,听到含糊不清的回应。
大概在工作室过夜,才刚刚起床吧。
「请进。」立花的话音隔着门板传出来。我推门,见到店长垂着凌乱的浅蜜色瀏海,
慢慢把床单拉起,遮掩身旁男孩子的睡脸。床单底下露出了半个脚板---
光滑、形状好看的脚踝,缠绕着松开的童军绳。原来里头有人。
这下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。
「有什么事情吗?」立花一边从纸盒拿出菸捲,一边随口问着。
「店长的生日,应该快到了吧。」我硬着头皮问:「您计划要怎么过呢?」
立花一瞬间露出了茫然的神情,他眼珠望着窗外,稍微思考了一下,才说话。
「在店里过吧。」立花低声笑起来:「难道你希望我放你假?或者,这是个邀请?」
「才不是!」我一下子脸色铁青,转身急忙要往楼下走,却被立花一把抓住了臂膀。
「想送我生日礼物吗?」立花薄唇贴在我耳朵后方,低声说话:「那帮我个忙。
叫床上那孩子别再踏进这里了---想毁掉自己的话,随便找谁都可以做到,
不一定非得是我。律这么跟他说的话,他一定可以明白的。」
立花放开了我,套一件外套就下楼了。留下我佇立在原地,浑身发冷。
店长的意思是,希望我帮他和昨天激情一夜的对象分手吗?
他怎么能对温存过的对象,如此残忍---甚至连亲自开口都捨不得施捨!
靠近床褥,像被魔鬼操纵一样伸出了手,把白色的床单往下拉。我见到了漆黑的,
学生式短发,垂散在额前的柔软瀏海,遮住像是炭笔描绘一样优美的眉毛与眼睛。
雪白的肌肤上,眼睫很长,唇角有一片瘀青。我认得眼前这个男孩子。
是秋叶。
「秋叶,」我有些不忍心地轻摇他的肩膀,这傢伙甚至还穿着高中制服:「醒醒。」
秋叶张开作梦似的双眼,恍惚地望着我:「安藤先生?」
「是啊,我是律。」我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身体,拿过床侧的书包:「能动吗?」
「等等绳子。」秋叶难为情地垂下头,似乎动弹不得。我将床单整个掀开,
惊讶地发现,虽然秋叶上半身的衣物穿得整整齐齐,但下半身却是一丝不掛的。
一部份松开的绳索缠绕在他的足踝、大腿根部、甚至性器,双手则被捆缚,
反绑在背后,肌肤上头尽是情慾燃烧过的痕跡。臀缝间溅散的精液已经乾掉了。
我一下子目光不知道该摆在哪,祇得专心帮秋叶解手腕的绳结。
「这是第二次受到律的帮忙了呢。」秋叶的耳朵又慢慢红了。他大概也很尷尬吧。
因为肤色白皙的缘故,一旦脸红,就特别容易被发现。有点狼狈的表情,特别可爱。
绳索松开了,他轻轻说了谢谢,就急忙找裤子套上。
但我知道,秋叶再过不久,就要恨我了。
从我的嘴巴里,将会说出店长交代过的、残忍的言语,这些话会将他撕碎的。
「请你不要再来这里了。」我木着脸,一句一句僵硬地开口。
「想毁掉自己的话,随便找谁都可以做到,不一定非得是我---店长这么说。」
秋叶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恐怖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眼神,就像抽离了水,
在艳阳曝晒下窒息弹跳的金鱼,正缓缓乾涸,缓缓垂死。像是整个人被空洞填补。
薄薄的胸膛里,什么都没有了。什么也没有剩下,祇有风吹过的声音。
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,终究没有掉下来;秋叶极力忍耐着,直到刀割的震撼过去。
「道雪这么说了啊。」他艰难地露出一抹苦笑,皮带扣到一半的双手剧烈发抖。
「他还有交代什么吗?」秋叶徬徨地望着我,像是希望从我眼里找到说谎的证据。
「没有了。」我回答。
「是吗没有了啊。」秋叶痛苦地垂下头,他的动作像是上了强力胶一样固定着,
薄弱的胸膛起伏,彷彿伤口上了消毒水似的嘶嘶吸气,好不容易才穿上衣物。
他闭上眼,咬紧牙关,眉毛紧紧皱在一起,透明的眼泪就溢出了睫毛边缘。
「如果,如果我说不愿意分开呢?」秋叶发出细微的呢喃:「在你看来,
男人拥抱男人一定很不可思议吧,我也这么想的噢。自己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。」
「班上能坦然相对的人,一个都没有,跟导师稍微提起,却被当成有病似的看待。
祇有道雪愿意好好听我把话说完,甚至愿意对我张开双臂!倘若离开这里,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