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修明接过了礼单,入目的第一行,就是一百双奢牌的鞋子,再向下看,一行更比一行贵,到最?后陈修明几乎是看花了眼。
他?深吸了一口气,说:“大哥还说什么了?”
“大少爷说,明明一定要收下这些礼物,不然他?会很难过,说不定心理上的疾病会再次发作。”
“……他?这是在威胁我么?”
“不,他?是在祈求你,”白京给出?了答案,“亦煌很珍惜你这个弟弟,这些礼物虽然昂贵,但我们可以回赠一些,还是可以收下的。”
“我不太习惯用这些东西。”陈修明依旧有些踌躇。
“但你总会习惯的,”白京从陈修明的手中抽出?礼单,随意看了看,又递给了陈谨,“明明,你的身价完全用得起这些东西,你没必要过得那么节俭,那样太压抑自己了。”
“钱不能胡乱花,那是一种?浪费。”
陈修明在过往的很多年里,都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,他?虽然不至于吝啬到纠缠几分?几毛钱,但在买三四块钱的雪糕,以及一二十块的雪糕之间,他?永远会选择翻一翻冰柜,看有没有两块钱及以下的。
他?靠着?这样的消费观念,总能攒下一点钱,这笔钱有时候用于犒劳自己,给自己一次短途旅行,有时候用于孝顺“父母”,给他?们填一点家用电器,有时候用于应急,在他?失业的那段时间,全靠这一点点存款勉力支撑。
而他?周围的人,无论是他?的同事,还是他?许久未曾联系的朋友们,除了个别极不靠谱的或者家里有矿的,大多和他?也是同样的消费观念,可能刚开始工作的那一两年,会有一些“挥金如土”“超前消费”的时候,但很快就会被空空的钱包和每月提醒还钱的短信电话敲醒面对现实,过上和陈修明一样“勤俭节约”的正常生活。
而现在,白京正在告诉他?,他?过去养成的消费观,已经完全不符合他?的身份地位了。
陈修明无法理解,他?也恐惧着?改变。
他?知道他?继承的遗产是好?大的一笔钱,但其中的可支配现金只有几十亿,如果其他?的产业接连亏损,无法再创造新的价值,他?的遗产在大手大脚的消费下,总会用光的吧。
他?知道他?每个月都能从陈家拿到一笔“零花钱”,但如果有朝一日?,他?被陈家扫地出?门,这笔钱就会戛然而止。
他?知道他?的结婚对象远比他?富足,供养他?完全没有难度,但万一他?们在未来?的某一天感情?破裂、选择分?开呢?
陈修明有了很多很多的钱,但他?并不敢大手大脚地花,或许,他?缺的不是钱,而是一种?稳定的安全感。
白京没?有再劝,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,抱住了陈修明,说:“我不该逼你的。”
“你并没有逼我啊,”陈修明一脸懵逼,“你最多是劝劝我,但我不听劝罢了。”
白京亲了亲陈修明的脸颊,低声说:“我想介绍一位下属给你,可以么?”
“可以是可以,但怎么突然要介绍这个?”
“我这位下属掌管我十?分之?一的私人资产,我希望你可以通过他,花一点我的钱,可以么?”
陈修明想开口拒绝,但下嘴唇上又压了一根白京的手指——他和白京也?算混熟了,很清楚白京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不讚同他即将说出的言语、希望他能保持沉默。
但陈修明是个有点倔强的人,并不怎么听劝,他抬起手,捏着白京的手腕,移开了他的手指,对白京说:“我不太想花你的钱,我有钱,而且有很多。”
“但你时刻在担忧着会落入破产的窘境,你并不敢于?消费。”
“挥霍难道是值得鼓励的事么?”
“对你身边的人来说,那不叫做挥霍,”白京的语气很温柔,但说出的话却很冷漠,“那是正常的消费水平,或许你可以试着习惯它?。”
“我无法?习惯这些,”陈修明后退了一步,他尽量不让一些负面的情绪翻涌上来,“白京,从小到?大,我的消费观念就?是那样的,你让我突然学会大手大脚,我做不到?。”
“我并不想逼你改变太多,”白京轻轻地叹了口气,“但陈亦煌送你的礼物算不上太出格,你可以安心地收下,我以后还想送你很多很多的东西,我希望你收到?的时候,心中涌现?的是喜悦,而非惶恐。”
陈修明心中盘旋的那点情绪,像被戳破的气球,一下子不见了,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,对白京说:“我知道你很想对我更好一点,但我大概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眼前发生的这一切,我不需要更多的钱和礼物,我需要想清楚,我以后想做什么,我以后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。”
白京没?再说话,而是转过身,走?了几步,顺手拉开了一道暗门,从内里的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矿泉水,递给了陈修明。
陈修明接过了矿泉水,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,这瓶水上面是他看不懂的文字,但水质甘甜可口,好喝极了。
“你已经是我的伴侣了,或许你现?在仍抱有忐忑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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