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几天警方联系了我,问你是不是在我这儿,我说是,他们告诉我那天牵扯到另一桩案子,要我保密。”
杨凌煊发现苏明冉的头髮有点乱,他洗了个手,拿着梳子梳理着苏明冉的头髮,“我答应了,告诉警方,你的事慢点公布,他们也有这个打算。”
梳好了,杨凌煊侧过头看他,笑着道:“嗯,很帅。”
他把苏明冉抱到轮椅上,往轮椅靠背的地方塞了一个枕头,这样坐得人舒服一些,又往苏明冉的膝盖上放上一个毛毯。
“不活动的人容易怕冷着凉,要是热了跟我说。”
得不到回应声杨凌煊也不气馁,他早就习惯了,“我们出发。”
楼下,高升早早等候着,他见着自家的老板熟练地推着轮椅,发现周围风太大,从轮椅后边放物件的地方拿出围巾,把轮椅上的人围得严严实实。
“天冷了,特地给你买的,别嫌弃丑,围巾很暖和。”
高升抽完最后一口烟,按在垃圾桶上,给两个人开门。
在他的印象里,杨凌煊并不是话多的人,他这个老板寡言少语,显得冷冰冰的,让人猜不透心思。
高升帮着杨凌煊搭了把手,杨凌煊把人抱进了车内。
现在高升觉得,得分人,他也从来没想到过,杨凌煊有一天能够自言自语很久,能够对着一个木头似的人笑。
车子启动,杨凌煊的闹钟响了,到了吃药的时间。
高升瞥了眼后视镜,杨凌煊从袋子里取了保温杯和一些装好的药。
他把保温杯拧开倒上热水放在一边等待温度降下去,又拆开包装好的药,轻哄着身旁的人,“我们吃药了。”
喂药在高升看来是个辛苦活儿,明明这位苏先生神情呆滞,与普通人相比没有思考能力,却抗拒吃药。
不过,医生说过苏先生是能察觉到外界的事物,只是他是否愿意而已。
换做其他人,一次性吃十几颗苦涩的药,再对外界感知度的人,也会害怕不乐意。
高升转动着方向盘,偶尔瞧了眼后视镜,他记得杨凌煊第一次喂药时手忙脚乱,水洒得到处都是,他自己和苏明冉一身都是水,又得换衣服又得重新换新的药继续喂。
一通忙乱下来,难免疲倦,杨凌煊却依然很有耐心。
几次下来后,杨凌煊喂习惯了,偶尔杨凌煊忙着工作上的事没有及时赶过来,换成其他人喂苏明冉,苏明冉反而不吃了。
其他人忙打电话向杨凌煊汇报,杨凌煊知道苏明冉闹情绪,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赶了回来,喂好了哄着苏明冉睡着再回去。
这么细心的呵护,人还是没能彻底清醒,高升觉得可惜。
后视镜里,杨凌煊端着保温盖,拿起两颗药顶了顶苏明冉的嘴唇,“吃药了。”
苏明冉的嘴唇紧闭,不肯张开。
杨凌煊诱哄着,“我们今天带你去江边坐船,只要你全都吃完了,你想在船上待多久就待多久,可以吗?”
隔了一分钟,苏明冉张开嘴,乖乖全都吞了下去。
杨凌煊揉着他的头,“好乖,吃糖。”
前座的高升转着方向盘思索着,杨凌煊是怎么知道苏明冉的喜好的?
其他人或许不清楚,但杨凌煊和苏明冉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,即便苏明冉不说,他也能够通过细微的观察得知对方的喜好。
以苏明冉的身体条件是不适合坐船,船上风大,苏明冉又有些晕船,所以杨凌煊隻带着苏明冉上过一次船,之后再也不让苏明冉坐船了。
那次下船后,苏明冉嘴角微微往下撇,晚餐的进食量少了一半,当天晚上杨凌煊复盘今天的事,才得出这个结论。
到了公园附近,杨凌煊抱着苏明冉下车,又给苏明冉加了一件外套。
“得加,不加生病了,多吃几片药。”
高升好奇地问:“苏先生不乐意穿衣服?”
“嗯。”
“杨总,您怎么看出来的?”高升舔了舔嘴角,还是问了。
杨凌煊顿了顿,无奈地握着苏明冉微凉的手,“他刚才用力抓了一下我的衣服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嗯。”
高升不敢多问,他不可不是苏明冉,给他多少个胆子也不敢一直烦杨凌煊。
推着苏明冉在公园走了一圈后停下。
高升看过去,杨凌煊的眼眸冷淡,语气却轻柔地道:“别急,船要一会儿才开过来。”
高升两隻眼睛观察着苏明冉,他看了十来分钟,也没察觉出苏明冉给了杨凌煊什么信息。
走了快二十分钟,他们抵达岸边,船上下来好几位穿着蓝白色製服的男女,恭敬地对杨凌煊鞠躬,“杨总。”
“都安排好了?”
“是的。”
一排人站在两边,领头的那位想着帮杨凌煊推轮椅被杨凌煊拒绝了,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听着杨凌煊遖峯篜里念叨。
“江上风大,冷了我们就进包间。”
“不高兴也没办法,不然今晚得喝一碗姜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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