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晓了所有过去之后,他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更加亲密了,那种相濡以沫、相依为命的感觉越发浓厚,让他片刻都不想与对方分离。
他为自己的前半生不值,却又为自己的后半生庆幸。
一辈子没过完,果然不能随便对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妄下论断。
任何时候,努力活着就好。
游萧显然发现了他这粘人劲儿,心里欢喜得要命,帮他穿好每一层衣服都要亲一口,等他刷完牙更是要深吻——实际上楼主不在意什么刷牙不刷牙的,但是讲究的苗公子在意,那就隻好随他了。
听说烧了三天的师娘终于退烧了,还有精神吃饭了,平小红激动得不行,但是师父还不让看,她就隻好抱着小兔子在院子里打转。
游萧抱着苗笙坐在卧房的圆桌边,一口口喂他吃粥。
粥吃下去小半碗,苗笙才后知后觉,觉得有点不好意思:“我还不至于连杓子都拿不起来。”
这么大个男人,都要当爹了,还得窝在别人怀里叫人喂,不太好。
但心里还是很喜欢的。
游萧当然能看出他心里这点小纠结,其实他就是喜欢这样,只是面子上过不去,得别人说没事,他才好有台阶下。
“你现在怀着胎,又刚病愈,还是不能掉以轻心。”他温声道,“再说了我想宠你,给我一个机会呗?”
苗笙听着喜滋滋,挑了挑眉:“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吧。”
直到吃完早饭,他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,想起这世上还有别人,又回想起几天前的事,于是问道:“园园怎么样了?他好像是中了毒?”
那天他刚得知散碎真相,一时间如遭雷击,只能堪堪维持住人样,其实后来的一些事,在他脑海里都是模糊不清的,仅仅留下了一些虚幻的痕迹。
“没事了,凌盟主用内力帮他祛了毒,现在园园很黏他。”游萧倒了一杯温水,推到他面前。
苗笙点点头,端起杯子喝了几口:“别人呢?我怎么记得袁三后来还说了青荧门和重花派的事?”
“对,这可真是意外收获,我是没想到,连这事儿都是段展眉干的。”游萧表情多少有些无语,“孔伯伯他们把袁三关起来,还没用刑他就招了,不知道那天他说的话你还记得多少,大致就是段展眉为了搞钱去抢钱庄,正好被路过的青荧门和重花派弟子给撞见,两位前辈路见不平,自然要拔刀相助,却中了他的软筋散——江湖上这些不练内功的人,往往备着这些东西,免得遇上武林高手时被动。”
“段展眉想灭口,又不想招惹武林人士,就找了个内功高手来,把青荧门那位前辈打死,用的也不是什么独门心法,目的就是防止被人查出痕迹,然后将两人都转移到一处人迹罕至的空地,营造出两人大打出手的假象,最后用青荧门前辈的宝剑杀了重花派的那位前辈,后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。”
苗笙沉吟片刻,想想觉得特别惋惜:“若是当时的盟主能够让人细细侦查一番,未必不会发现纰漏,只可惜事情就此被掩盖,两位大侠明明是侠义助人,却被人认为是死于斗殴,还害得两个门派之间结了十多年的梁子,太让人遗憾了。”
“现在有了凌盟主,一切都不一样了,他接任盟主之位后,成立了‘四府盟事务司’,有专门的刑房来调查类似的案件,尽可能确保不会再有这样的冤案发生。”游萧道,“江湖儿女虽然快意恩仇,但也是冤有头债有主,不能胡来,更不能有这种不明不白的死伤。”
提到凌盟主,苗笙忽然想起那夜好像是见了他一面,但是现在几乎没了印象:“对了,他怎么来五陵渡了?”
“自然是因为你我来了这,还绕过了他的凌云府,他有点不爽,特意跑过来看咱俩,没想到又领了公务。”想起凌青壁那张走哪都不得闲的郁闷脸,游萧也忍不住笑,给自己倒了杯水,喝了一口。
“袁三和马洲这次不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,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,本来我搞了鱼龙堂,水貔貅总把头确实可以跟我过不去,但现在手下擅自出手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,还被挖出了十多年前的旧案——就算段展眉已死,但他是水貔貅的人,这事儿就得赖到水貔貅头上。凌盟主要以此事的大白天下,来解决这次的矛盾,让水貔貅不敢再找后帐。”
其实就是让水貔貅吃个“哑巴亏”,没有借口再找茬,毕竟他们自己作恶多端,没有理由指责游萧不顾江湖道义,擅动他们的人。
听闻此言,知道游萧不会再有后顾之忧,苗笙心中骤然轻松:“这样青荧门和重花派也能重归于好,兰女侠和梅前辈也不用再为难了。”
他懒洋洋地靠在游萧怀中,望着窗纸透过来的灿烂日光,心中一片安宁祥和。
大家都能熬过苦难,迎来阳光,多好。
游萧也下意识地抱紧了他,两人四目相对,浓浓情意无边蔓延,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滚烫起来,双唇自然而然相接,唇齿纠缠,舌尖作乱。
然而这还没亲昵多久,就听外边传来平小红的喊声:“师父师娘,凌盟主和小唐师公来啦!”
作者有话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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