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站在兰折玉的角度想, 梅雪铮就是一直在骗人, 而且隐瞒姓氏一直到现在, 确实有点伤人了。
梅谢了没再说什么,但显然她是站在自己二叔那边的。
平小红也不会探讨孰是孰非的问题, 毕竟这是一对有情人自己的事,很多细节旁人并不知晓,她只是问道:“后来你们怎么又见着的?”
“还是下山历练。”兰折玉嘟囔道,“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有孽缘,总是能撞见,我还是想和他比试,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,提议每年选一个地点,选当地官府的悬红,谁先把悬红拿下,谁就赢了。但是我连输了四次……哼,今年我一定要赢!”
平小红恍然大悟:“今年你们选了五陵渡是吗?”
兰折玉点头道:“正是。没想到意外认识了阿梅。”
“看来我们的确有缘。”梅谢了笑道。
兰折玉立刻接口:“是孽缘!”但她又道,“但你放心,我不会针对你,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,也是师门之间的恩怨,不牵扯别人。”
“这恩怨,应该能化解吧,我看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。”梅谢了意味深长道,“我二叔今年三十二了,仍旧尚未娶亲。”
听了这话,兰折玉表情登时变得别扭了起来:“他娶没娶妻和我有什么关系,我俩师门势不两立,他就是我的仇人!好了不说了,再说下去天都快亮了。”她拿着帕子擦干了脚,催促道,“都快回去睡觉!”
苗笙看她这模样心里直乐,但并没有戳穿什么,隻觉得人有各种各样的性格着实有趣,存了一肚子的话想等游萧回来再说。
鱼龙堂这边,梅雪铮并没说太多,毕竟他和游萧第一次见面,不至于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。
游萧也懒得管别人闲事,见没什么可聊的,就去院中看那些人的“认罪书”都写得怎么样。
二十多个水匪被冻得手脚僵硬,拿不起笔,字都写得歪歪扭扭,还有些根本不识字,画了满纸的圈圈,见他冷厉的目光扫过来,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。
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武功高强的少年是谁,自然也不会照实了写,但是非得写点字出来,就写了些无伤大雅的招猫逗狗之事,希望能够糊弄过去。
然而唤笙楼主怎么可能被人糊弄,他冷笑着低头看了几个人书写的内容,负手而立,朗声道:“宋欣,今年二十五岁,佳宁县宋家村人,五年前与大嫂通奸,事情败露后杀兄杀嫂,逃到安明县加入鱼龙堂,这五年来,霸占过良家妇女,欺压过船工,向往来客商收取高额运输费,手上人命债再添四条,伤人无数,我说的对是不对?!”
他目光直视前方,并未落在哪个人身上,但在他身边不远处跪着的一个人已经彻底崩溃。
那个叫宋欣的男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:“不是我……不是我……”
游萧并不纠结是不是他,往前走了两步,继续道:“刘平,今年二十三,同运县小庄村人,四年前伙同村里兄弟沿路抢劫,共抢了三十余两碎银子,后见财起意,黑吃黑杀掉了同伙,逃至此地,加入鱼龙堂。近年来仗势欺人、横行于世,为自己谋得私宅三套、搜刮百姓财物百余两,仗势欺人致死有人命债三条,伤人案更是不胜枚举,我说错了吗?”
被点到名的刘平身受重伤,此刻同宋欣一样,抖得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以为你们无法无天,所作所为无人知晓?苍天有眼,你们做过的一切事都会被人记住!”游萧脸色骤然一变,右手蓄满内力,半蹲下来用力往地面一扣——
院中地面发出剧烈震颤,强大力量喷涌而出,顿时将这些水匪们手里的纸张化为齑粉!
他们所有人都清楚,如果这位少年要拿的是自己的人头,方才爆开的,或许就不是那些薄薄的“认罪书”。
“饶命啊大侠!我写!我全写下来!”
“对对对!我们坦白,坦白!”
梅雪铮适时地拿着一摞纸从厅中走了出来,扬手一撒,雪白信笺犹如发丧时抛洒的纸钱,纷纷扬扬地在月光中下落。
水匪们争先恐后地爬起来去接那些纸,然后跪回地面上刷刷地书写,天太冷,毛笔上的墨被冻住了,他们便将笔尖在口中含化了,继续哆哆嗦嗦地写清自己的罪状。
他们已经无暇去琢磨这个少年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,只希望能在他的手中保住一条小命。
游萧想处理这鱼龙堂的人,自然会让附近的唤笙楼兄弟送来情报。他跟水貔貅对峙这么多年,对他们手底下的人,尤其是建川分舵这些,不能说一清二楚,至少也是掌握了很多骨干的情况。
今天这么一遭,不过是为他接下来打算干的事做个铺垫罢了。
水貔貅怙恶不悛,所作所为罄竹难书,每一个匪众都是大奸大恶之徒,若送去官府,最轻的也得判个流刑,他自然不会便宜了他们。
梅雪铮知道唤笙楼的名头,对于游萧能掌握这些情况并不惊奇,因此也就没有多问。
有了方才的威逼,水貔貅这些匪众一个个怕得要死,写字写得更快,没过半盏茶的时间,就把“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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