担心着游萧, 苗笙盯着话本上的字,却怎么都看不进脑子里去, 烦躁得不知如何消解。
“崽崽,你一定要保佑你萧爹爹,让他平安无事地回来。”他轻轻抚着小腹, “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,只能靠你了。”
与此同时,唤笙楼分舵。
苗笙已经怀孕五个月, 再有四个月就要临盆,游萧必须提前做准备。
他从未替人开腹接生过, 第一次就是为一名男子接生, 还是自己最爱的人, 想想要开腹取子,必须要保证大人孩子都得安全无恙地活下来, 他就紧张得呼吸不畅。
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,换了谁他都不放心,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练手对象,他只能在自己身上先做尝试。
他已经拜托晏秋帆去研製更好的麻醉药物,尽可能让苗笙感受不到疼痛,但自己给自己操刀,只能忍痛硬来。
新生儿的头颅大约四寸多,游萧便给自己在肚皮上开了一条差不多长的口子,牙齿死死咬住白布团,痛得额头汗珠直往下淌。
这让他长了经验——下次最好用轻刃,或者比轻刃还要快的刀,钝刀实在太疼了。
他低头看着创口,点了穴道尽可能降低出血量,仔细记录着自己剖开了几层皮肤,最后疼得几乎要晕厥,便只能咬牙将钢针在蜡烛火焰上烧过,穿上桑白皮线,颤抖着给自己缝合。
白布团上已有斑斑血迹,是他咬得牙都出了血。
终于将创口缝合完毕,游萧浑身浑身是汗,上下像被水洗过似的,被烛光映得闪闪发亮。
他疼得粗喘,坚持着给伤口外涂上加速愈合的伤药后便累得脱力,勉强挪回床铺,闭上眼便昏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清晨,有兄弟上来问楼主早膳,敲门无人应答,一推门便被满屋血腥气给惊着了,走近一看,更是吓了一跳。
沾满血液的白布散落一地,地上也凝固着一滩血,血液已经变成了红黑色,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;
楼主面色煞白,四肢摊开躺在床上,黑色里衣大敞,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,下腹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被缝得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,周围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。
是游萧太疼了,险些连针都拿不住,才勉强缝成这样。
“楼主?”这小兄弟吓得要死,走近了去推他,又被他浑身灼热的温度给烫了一下。
好在是烫的,总比凉的好。
他虽然不忍心,但还是使劲摇了摇游萧,把对方摇醒了。
游萧缓缓睁开眼睛,他烧得双目赤红,四肢无力,还阵阵发冷,下腹伤口处更是钻心的疼。
“小庄……替我盖上被子,再、再给我弄壶热水。”他缓缓抬起手,指着桌上一张纸,“按药方……去抓药,煎好……送过来。”
“好好,我这就去办!”
小庄连忙按他的吩咐料理好一切,又把桌上的酒洒在地上,用废弃的布条将地上的血液擦干净,把沾血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扔掉。
临出门时,又听到游萧低声呢喃:“这件事……别告诉任何人。”
“知道了楼主,你放心吧!”
宅院里,秦嬷嬷来照顾苗笙起床,并给他送来了早饭,看见他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,十分担心。
“公子昨晚没睡好么?”她问道。
苗笙用热帕子擦了脸,下床披了袍子去刷牙:“最近有些多梦,睡得不太安稳。”
“睡不好对身体影响可不小,不如晚上我给公子煮些桂圆莲子酸枣仁汤试试?酸枣仁可以安神的。”
“酸枣仁?怀胎之人可以喝吗?”
秦嬷嬷怔了怔:“不影响的,还有好处,少放一些就成。”
“那好,少放些试试。”
“好嘞。”秦嬷嬷不明所以地打量他的身体,见他身形瘦削,显得衣袍更加宽松,但喉结明显,显然是个男子,不知怎么会问怀胎的事。
但身为下人,不好多嘴主家,她便屈膝福了一福,迈着小碎步离开。
苗笙吃过早饭,在房间里反覆踱步,越想越坐不住,于是推开门,喊道:“小红!”
“来啦!”平小红蹦蹦跳跳从自己房间里跑过来,“公子什么吩咐?”
苗笙道:“随我去一趟唤笙楼分舵吧。”
“去那儿干嘛?”平小红进门来,把门关严,免得透风。
苗笙也说不清为什么,就是觉得心里五脊六兽的坐立难安,总觉得得去分舵亲自看一眼。
于是他敷衍道:“去打听打听情况。”
“不用你亲自跑啊,师父有信的话他们一定会送过来,你还想知道什么,我把他们叫来跟你说就是了。”平小红觉得今天的公子有点奇怪。
苗笙进了卧房,从衣柜里拿出厚厚的棉披风裹在身上:“左右我闲来无事,就当出去放放风。”
“真的要去吗?”平小红有些迟疑,“外边天气不算好,没有太阳,有些冷,说不定还会下雪!”
苗笙面色平静地问:“百般阻挠,难不成有什么瞒着我?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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