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光怕陆东篱抢先写,还怕对方为了博眼球瞎写,这是真人真事,适当演绎还可以,万一写得乱七八糟,让霜雪海和秋寒云看了,岂不是伤人家的心?!
于是苗笙只是语焉不详地大体讲了一遍,想把话题尽快引到写话本上来。
陆东篱听得出他不想说细节,倒也没有追问,手里翻了翻那几页人物传记,最后将这几页纸往桌上一扣,气沉丹田,开始滔滔不绝地发表意见。
要说第一次在包厢那里搭话,隻展示了他臭嘴的冰山一角,眼前就是他的全力输出,不,暴力输出。
“你根本连自己想写什么都搞不清楚,就敢动笔?”
“你要表达什么呢?爱情?亲情?还是一把刀的护主情?”
“为什么要以无锋视角切入?是想哗众取宠,还是觉得以一个拟人视角来写更方便胡编乱造?”
“这是真人真事不假,可如果只写真事,你只会被这些绊住手脚,这还写什么话本?给皇家写邸报去吧!”
……
游萧离他们约有一丈多远的距离,看着他的白月光慢慢变成红月光,简直忍不住要去砍人。
只是苗笙虽然面色变得通红,但还在咬牙忍着,并用眼神示意他别衝动,免得还没说两句就吵起来,甚至打起来。
这陆东篱虽然在教人的时候还在羞辱人,但他说的一些问题确实存在,苗笙虽然气得要死,也想把这人大卸八块,但这毕竟是在向人请教,被人说中了缺点就急,显得心胸狭窄,不大气。
苗公子也很要面子的!
“其实单看你的文笔还不错,每一个开头也有想法,可惜你都坚持不下去,写一段就放弃,这样能写出什么来?!”陆东篱看上去苦口婆心,听起来却非常欠扁。
苗笙皱了皱眉:“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写的开头?”
陆东篱笑了笑:“地上捡的,你扔了多少信笺自己心里该清楚吧?”
苗笙:“……”
偷看别人的东西,倒还有理了?
眼看面前大美人一直维持的耐心也终于告罄,陆东篱很识相地给对方顺毛——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讨人嫌,只不过懒得改罢了。
“这都是缘分,不要在意,不然在包厢里我也听不出来你就是製造那些废纸的人。”他勾了勾唇,“再坚持坚持,找到你想表达的核心思想,再找到正确的讲述方式,这个故事差不多就成了。”
苗笙抿唇不语,被那句“你就是製造那些废纸的人”给伤到了。
陆东篱感觉到室内令人窒息的气氛已经不再适合他再待下去,便站起身道:“想好之后,最好写一个简单的故事纲要,方便你捋清整个故事,写得时候也会更清晰。好了,今天先到这儿,若再有疑惑欢迎随时来找我。”
走到门口,他又回头看了眼游萧,奉上一个假笑:“楼主,我那事儿,您可千万上点心!”
游萧抬手释放内力,陆东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劲风“推”了出去,然后房间的门“咣啷”一下子被关得严严实实。
“笙儿,别同他一般见识。”见苗笙垂眸,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,他赶紧坐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哄,“等你把话本写出来,我把他捆起来,让你抽他一顿出出气。”
苗笙把脸埋在他肩膀上,小声嘟囔:“那倒不至于。”
游萧轻抚他的后背:“是他活该——哎!”
是苗笙越想越气,偏过头嗷呜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侧。
感觉那一小块皮肤变得温热潮湿,有排尖利的牙齿叼住皮肉轻轻摩挲,微微刺痛,让人心里发痒。
游萧的心情突然间一下子就好了起来。
作者有话要说:
苗笙:我是个心胸宽广又坚强的人,呜呜呜呜……
游萧:这个陆东篱一定有问题!
陆东篱:诶嘿,你怎么知道。
七九 顿悟
苗笙咬了游萧一小会儿, 才慢慢松了口,趴在他肩膀上长长叹息。
“我是不是写不了话本?”他郁闷道,“以为自己看多了就能写, 其实根本不是这块料。”
游萧结结实实抱住他, 也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:“倒也没必要这么想, 万一写出来很受欢迎呢?我觉得不管怎么样, 先写出来再说,大不了再修改。”
“嗯,我不该怀疑我自己。”苗笙倒也没纠结,抬起头来给自己加油打气, “这就去把故事纲要写出来。”
他这一上头, 就有了废寝忘食的劲头,晚饭的时候怎么叫都不应, 还是游萧直接连人带椅子直接搬到了饭桌前, 他这才勉强扒拉了几口饭, 拖着椅子回去继续头悬梁锥刺股。
这次倒是没有写完一段就扔纸团了,游萧看着他时而抓耳挠腮, 时而下笔如飞, 临睡前已经写出了一小摞稿纸。
“进展很顺利?”他走过去弯下腰, 一手搭在椅背上,一手按着桌子, 把人虚虚拢在怀里。
苗笙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弄上了一些墨迹,一块块的, 跟那白皙的皮肤相映成趣, 看起来像个可爱的花脸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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