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笙:“?”
传音入密不好说拟声词,游萧看出他没明白,促狭地抿平双唇,忍住微笑。
霜雪海无奈地点点头:“是啊,只要青儿喜欢,我能有什么办法。等他俩成婚之后,我在竹隐门住了半年,见妖道没有再上门,便离开了,毕竟那里我住不习惯,也不想打扰他们小两口。谁知这一走,竟是诀别。”
说到这里,他突然间哽咽,眼袋抖得厉害,把头转向一边,痛苦地闭上双眼。
秋寒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,接过话头,继续讲述:“原来那妖道对无锋贼心不死,故意蛰伏半年之久,想等我爹娘以为风头过去,再将无锋拿出来。爹娘果然中计,虽然没有显摆过,但也是带着无锋重现江湖——其实那只是我爹自己下山,路遇一桩江湖仇怨,顺手帮人解围罢了,没想到还是被清辉子发觉了端倪。”
“这一次,妖道甚至没有找我爹娘要刀,而是趁他们两人不在时去了竹隐门,将门内所有弟子杀死,爹娘回来之后,只看到满院尸山血海,登时就崩溃了。”
苗笙忍不住义愤填膺道:“妖道怎么能这么狠毒?!区区一把刀,本来也不该属于他,为了夺回无锋竟下手屠戮竹隐门满门?!”
“所以青女侠和江洛是去追杀清辉子,并和他同归于尽了吗?”游萧问完,意识到不对,目光落在秋寒云身上,“不,应该是……”
秋寒云痛苦地点点头:“对,当时他们有了我。”
“青儿和江洛是本要杀了清辉子,为竹隐门满门復仇,可当时青儿发现怀了身孕,不知道此战结果如何,估计会同归于尽,哪怕能杀了妖道,他们也决定以死谢罪。”霜雪海悲怆道,“但是他们怕连累我,也不想让清辉子发现他们的踪迹,对胎儿不利,因此躲了起来,隐居于深山,七个月后青儿生下了寒云,又过了半年,才托人捎信给我,信上写明了一年多发生的一切。”
游萧想了想:“等到半年后寒云兄断奶才联系前辈,看来青女侠两人从未有一天忘记仇恨,復仇心意已决。”
“对,青儿在信中说,因为自己七个月来心情不佳,又隐居深山,胎养得不好,因此寒云先天不足,出生后身体一直虚弱,她是怕离了娘亲孩子活不下来,一直喂到断奶,才将他放在一户百姓家里,等我去接他。”霜雪海痛心不已,“我先去看了寒云一眼,但没有接走他,而是满大曜地去找青儿两人的下落,却终究没有找到,当我同样找不到清辉子的时候,就知道,就知道……”
老前辈哽咽得说不下去,秋寒云也用手捂着眼睛,低头不语。
结果显而易见,或许三人同归于尽,或许天地青和江洛復仇成功,杀了清辉子,却也身受重伤,不治身亡,他们临死前将这牵连了数条人命的宝刀扔在了树下,就此诀别。
宝刀本无罪,是清辉子的贪婪与执念害了所有人,因此当妖道已死,他们便觉得这把刀业障已消,不必损毁,隻消扔在这里,被有缘人捡到便好。
可天地青和江洛同样不知道,无锋已经在江湖间威名远扬,为了争抢它,同样牵扯了无数的性命。
当然,这跟人的贪欲有关,跟宝刀本身又有什么关系呢?
“接受现实后,我对江湖心灰意冷,便带着寒云隐居,给他改姓秋,也没告诉过他父母的真实姓名,并且不许他习武,希望他能够远离江湖刀光剑影,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。但我给他讲过一些青儿和江洛的故事,他听得着了迷,尽管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,还是偷偷给他们立了牌位。”霜雪海叹了口气,看向哭得厉害的秋寒云,“直到去年我一次练内功时险些走火入魔,最后侥幸生还,但内功全失,才把真相告诉他。”
“我总得在自己临死前,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,不然让他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,对他不公平。”
游萧点了点头:“寒云兄继承青女侠和江大侠的血脉,免不了对习武心生向往,了解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无锋竟是父母遗物,自然想要将它找回来,可他自己本身不会功夫,只能在江湖上放出消息,好让大家能够在争抢的同时,把线索送到他面前,可即便这样,希望也太渺茫了——现在看来,我们相遇,不仅仅是个巧合,真的是上天的安排。”
“秋郎中,你找这把刀,不是为了你自己,对吗?”苗笙看着哭得双肩颤抖的秋寒云,“你其实想……想给霜前辈一个了结。毕竟你拿到这把刀也没什么用,还会招来祸事,可它毕竟是青女侠的随身之物,若能让它陪着前辈入土,也算是女儿永远陪在父亲身边了,是不是?”
听到这话,秋寒云“哇”地一声,哭得更大声了:“海爷他、他太难了……我从未见过爹娘,没有他那么想念,可他、他失去了从小养到大的女儿,他的痛苦,谁能知道……”
苗笙心里深深叹息,谁能知道呢?不是本人,又能如何做到感同身受?
在霜雪海简单枯燥的生活里,这个女儿是他生命唯一的色彩,可这仅有的一抹亮色,也被一个妖道的贪婪夺去。
他这三十余年,过得又是多么煎熬?
“若是你找唤笙楼打探无锋的消息,是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