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音刚落,外边便传来姜阿宝的声音:“公子!”
苗笙赶紧撩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探出头去:“阿宝,我没事!”
外边雨来得快去得也快,现在已经停了,天色又渐渐亮了起来,但是在游萧眼里,苗笙的笑脸比这天光更灿烂明媚。
看到对方毫发无损的模样,他总算放了心。
方才平小红驾车把人带走,游萧就开始大杀四方,仅仅几招就令那几个人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还手之力,不远处蹲守那几个唤笙楼手下也一拥而上,很快就把五个人製服了。
能在这里劫道,想必不是普通劫匪,估计有案底,他就叫手下将他们绑了,直接送去官府。
想到自己设计这出“戏”的初衷,游萧抬手就给自己左臂上来了一刀,心里还在自我安慰——有真劫匪出现,就不算完全骗人了,对吧。
他穿的是浅灰色的短打,手臂袖子都被鲜血浸湿了,看得苗笙触目惊心,赶忙拨开车帘跳了下去。
“阿宝,你受伤了!”他双脚一碰地面,顿时觉得腿是软的,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,被姜阿宝衝过来单手扶住。
游萧见他为一个小厮担心至此,心里又酸又软,连忙安慰道:“我没事,都是皮外伤——方才驾车那人呢?”
平小红也从车上跳了下去,笑嘻嘻地说:“在这呢!”
“对对,阿宝,你别担心,他没有恶意,是他救了我。”苗笙连忙道,生怕两人打起来。
平小红捏着她师父的短儿,胆大包天地说:“还不快谢谢本大侠。”
游萧:“……”
不想要这个徒弟了。
“多谢相助。”他淡淡道,“大侠就算了吧,分明只是个小丫头片子。”
平小红很不爽地一扬下巴:“丫头不能当大侠吗?”
“能,但以你现在的功夫不算。”游萧勉强对她拱了拱手,“还是谢了。”
平小红很不服气地瘪了瘪嘴,不敢再说什么,怕惹急了师父被逐出师门。
苗笙隻当他俩武人相轻,没在意这个,转头回了车上,找出来装着伤药的小包袱,要亲自帮姜阿宝上药。
平小红在一边故意道:“我来吧公子,这活儿我熟。”
“不必劳动尊驾。”苗笙头也没抬,手有些哆嗦地从一堆药瓶中扒拉出来止血药粉,“阿宝是为我受的伤,我替他上药也是应该的。”
游萧知道“姜阿宝”该客气客气,但他的确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为一个刚买来才两天的小厮上药,有这种好事,他自然是不会瞎客套。
我的笙儿真的是人美心善,没有架子。
于是利索地扒掉了自己的上衣,诚恳地说:“多谢公子。”
平小红冷眼旁观,心想,啧啧,师父真不要脸。
游萧拿了矮凳坐在车边,苗笙则坐在车辕上,低头帮他包扎。
他没给别人包过伤口,但好像拿到手里就知道该怎么办,似乎以前做过似的。
先用白布将刀口附近的血擦干净,再将药粉轻轻洒在伤口上,下意识地吹了吹,轻声安抚:“忍一忍,一会儿就不疼了。”
“嗯,不疼。”游萧见他对自己温柔至此,心里痒痒的,很想将他抱进怀里,抬眸看见平小红正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,立刻沉了脸,对她扔过去一个“你走开”的眼神。
平小红遭受驱逐,不服气地抱着胳膊走远了。
上好药粉,苗笙又仔细地将白布一圈一圈地缠在游萧的伤口上,问道:“那几个劫匪呢?”
“他们见马车不在,我又是个硬茬子,见好就收,自己跑了。”游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长长的睫毛,漫不经心地说。
苗笙帮他把伤口包好,将白布打了个结,仰头看他:“这马车这么出名么?竟引得有人来劫道?那我们将来上路岂不危险?”
“想必他们并不知道这马车出自谁手,只是看起来觉得昂贵,猜想里边的人非富即贵,光钱财也能抢上一笔。”游萧发自内心地说,“公子,您放心,以后不管您去哪里,我一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他目光诚恳,像是微微闪着光,多了些比诚恳更纯粹的东西,苗笙看着这双眸子,心中觉得暖暖的。
我对他好,他也对我好,这世间就是以真心换真心,这样的好小厮也就是这么巧遇上了,不然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。
“嗯,早上其实是我故意吊你胃口,其实我早就决定留你在身边了。”苗笙淡淡笑道,“我也不需要你卖身给我,那卖身契回头会还给你,要是你有别的事做想离开的话,提前告诉我就可以。”
游萧握住他的手腕,郑重其事地说:“我不走,我会一直守在公子身边。”
“别说大话了。”苗笙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杓,笑道,“你也得有你的人生啊。”
游萧立刻道:“我的人生跟公子的人生又不矛盾,为何不能一直相伴。”
“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,总之话别说得这么满。”苗笙觉得小孩子实在太天真,不打算继续这种有关人生的沉重话题,转过身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车厢站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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