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能不能请他晚上来一趟,替我诊一诊脉?”
小丫鬟惊讶:“还要诊吗?大少爷每天清早都来呀。”
苗笙一怔:“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那时候太早,您还睡着。大少爷不让我打搅您。”小丫鬟笑道,“他每晚也会来看您,但是不进房了,只是在门口站一会儿,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才走。”
这样啊……
听到这话,苗笙心中实在五味杂陈,有些感动,有些内疚,也有些沉重。
更想快点跑了怎么办!
他确实感觉自己这几天身子好了不少,尽管还有些咳嗽,但身体不再发寒,热乎乎的,睡得也实,很少再惊梦,或许就是这样才没发觉游萧的动静。
但他总得当面问一问,才好确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。
怀着心事入睡就没有以往那么踏实,第二天一早,苗笙听到门响,一激灵就醒了过来。
隔着床帐,他看见少年的身影走了过来,又慌忙闭上眼装睡。
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,就是下意识的反应。
很难解释这个心路历程。
苗笙听见床帐被撩起来的声音,接着感觉到一个人轻轻地坐在了床边。
只是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,似乎是在看他。
片刻后,他感觉到有一阵几不可查的微风拂面而来,然后一双软软的唇轻柔地印在了自己的额头。
要命!
苗笙有些装不住了,但显然这个时候“醒过来”,只会让两人更尴尬,他只能在被子里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,强行撑住。
殊不知,这个时候的游萧,正看着他无声地笑。
他自以为装得很好,其实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,早已经暴露了他在装睡的事实。
游萧原本并没有想亲他,有了肌肤之亲后,就算吻额头好像也显得不那么单纯,因此之前几日他并没有“趁人之危”。
然而今天发现他在假装,就忍不住想要逗他。
亲完之后,看着苗笙努力闭着眼、却控制不住眼球转动的模样,他真是险些控制不住笑出声。
笙儿怎么能这么可爱,以前那样果然是被那些惨痛经历害的,这才是他本来的性格,让人越看越喜欢。
游萧含着笑意盯着他,迟迟没有动作,看他能装多久。
按照苗笙的计划,自己要在被对方号脉的时候假装醒过来,这样就可以随便寒暄一句,直入主题问问自己身体情况,谁知道对方不动手,只动嘴呢?!
终于,他装不下去了——再装的话大腿就要被自己掐紫了——于是缓缓睁开眼,假装刚刚醒来,目光朦胧地看了游萧一眼,捂住嘴打了个哈欠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苗笙睡眼朦胧,认为自己做戏做得完美。
游萧不拆穿,淡淡笑道:“来给舅舅请脉。”
“那来吧。”苗笙立刻把手腕伸给了他,动作流畅得一点不像刚醒来的人。
游萧握住他的手腕,修长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上,随口道:“舅舅的身子暖多了。”
他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动谁似的,语调也软,无端就显得缱绻。
苗笙遭不住这气氛,又怕对上他深情的眼神,便闭上眼睛,继续佯装还没清醒,只是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“可有晨举?”他听游萧问道。
苗笙下意识地夹起了腿,脸开始发烫。
这毕竟关乎男人面子,他不好再说没有,一隻手背盖住脸,小声道:“有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
他听出游萧声音带着些几不可查的笑意,恼火地用膝盖顶了对方一下。
游萧号完了脉,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:“舅舅这几日身体很好,状况也稳定住了,不必再担心。”
“是吗?”苗笙收回手,立刻坐了起来,“有多稳定?不会随随便便再晕倒了吗?”
游萧望着他,目光流转,似乎有什么话想说,却最终没说出来,随即淡淡笑道:“现在看来是这样,不要太过劳累便好。但不知道之后是否还会有反覆,依旧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“明白明白。”苗笙轻松道,“我又不会做什么活,自然是不会累着。这些日子多谢你了。”
游萧望着他,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舍:“舅舅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?”
“啊……没了。”苗笙笑着摆摆手,“说来说去都是一个‘谢’字,多重复几遍也没什么意思,你明白我的心意就是了。”
他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跟游萧道别,但是怕说出来对方会拚命挽留,自己还要再费一番唇舌。
走都要走了,再争个急赤白脸也没什么意思,不如就悄悄离开,正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绝。
游萧垂眸不语,片刻后英俊的脸上再度挂起笑容:“嗯,舅舅的心意,我自然是明白的。对了,明天我要离开汀洲一趟,大约要七日之后才能回来,你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,其他大夫也看得了,我会寻一个放心的来替你看,你不必担心。”
听到这话,苗笙简直心花怒放,既然别的大夫也能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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