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鸣一点点散去,我微微睁开眼,是好看的干净整洁的天花板。
还有边城那张可以买保险的脸。“好点了吗?”就是眉头皱的这么深让人有点讨厌。我不喜欢老爱皱眉的人。所以我就伸出手去想为他抚平皱着的眉,可我好像怎么用力都有点够不着他的脸。
边城见我这副模样,赶忙又凑近些——近到直接跟我额头相碰,属于他的动听嗓音在耳边漾开,“刚才量了体温已经退了,但怎么
感觉还是有点烫。”
因为你靠的太近了吧。
“刚才梦到了什么?”他在我床边坐好作势要搂我坐起来——但我推开了他的手,自顾坐起靠到床头。
“自己。”轻描淡写的内容倒也不算骗人,我只不过没有将梦的所有告诉边城而已。梦境的最后,我只身一人走进了巷子深处,
倒还真有一点末日英雄的不顾一切。梦里的边忆或许还在痴心妄想要去拯救江陵。
但我,光是看一眼身旁皱眉的边城,便觉得这根本不可能。
边城对我的态度那么积极我都还在反复试探,怎么会不自量力地去妄图改变江陵的命运。我既然吃过这亏,就不会有第二次。
但是我不太理解。
“我不明白。”或许昨晚南湖的风真的有太大后遗症,除了一夜发烧,还有让我一不小心就把心声说出来的副作用。
逃不过边城审视的目光,我也没有抵抗的心力,最终只好一五一十说了个完全。
边城本就皱着的眉又深了几许。似乎。
“你不明白什么?”
“你说的好像不是一个问句。”我揭露出他的破绽。笑得有一点愧意。我总觉得我好像是伤到他了。又一次。第无数次。真奇怪,
好像边城总喜欢一个人默默地被我伤害,可什么都不讲。
“不明白自己对他为什么还有期待。”
于是边城笑了。“边忆,你难过吗?”收起笑意,边城害怕极了我在此刻会崩溃。如果要配合他,我真应该顺遂心意地流点眼泪,
不过我没有鳄鱼的本事。
“不知道你信不信,但我确实没有一点波动。而且现在我生着病。”生病时候人容易犯心软的毛病。我没有。
或许我本来就不容易生病吧。
“边城,我难得生次病,不想接触任何矛盾。但不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总是这样。”
“不要总是哪样?”边城自顾抓住我的手,两只手一起,像是要寻到一点什么安全感似的。
“不开心的点,吃醋还是嫉妒还是怎样,我希望你能让我知道。我看不到。”
“所以,不要自己一个人受伤——我这个人没有同情人的习惯,把我想的自私点也行,我不想知道有一个人因为我偷偷地受伤。”
“嗯,不用把我往自私了想,这样纯粹地看,我是实实在在地很自私。我要求不高,独善己身就行。”
说出这番话,我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收回。也就是这一刻我有点悲哀地意识到,虽然我确实不喜欢陆与了,但是对边城,我也没有那样的感情。但凡有一点,我看着他的目光多少都会有躲闪。甚至于发现了这个现实,我第一反应是同情自己,为自己感到悲哀,再
无其他。
“想得美。”看到我因为他这叁个字而有了错愣,边城得意地勾起笑意,“我赖定你了。你说的话是真的血淋淋的真实。就像是
在伤口上喷酒精,疼归疼。”
“但上瘾。”
嘴角有点抽搐,禁不住怀疑这哥儿们是不是被我刺激得疯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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