朦胧美丽的月光下,两个人在亭子里相对无言的坐了好一会儿,终于漱雨忍不住开口说话了“晏大人是否不愿意指点漱雨一二?又或者晏大人跟一般世俗之人有着同样见解,心中认为以漱雨这般女流之辈实不该逾矩本分,学习尔等当世豪杰舞刀弄棍?”
“郡主千万别误会!对于郡主金枝玉叶之躯,竟能不畏辛苦崇习武艺,下官深感佩服。可同为习武之人,郡主想必清楚,这传授武艺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个明白,如此突然的要求,下官实在有心无力啊!”祈安礼貌且恭敬的回道。
仔细想了想,漱雨微笑认同了他的说法“你说的也不无道理。。。要不你就在月华院多留几日,如此我们不就有时间可以互相切磋琢磨了?”
她的提议让祈安这下心里更急“不瞒郡主,顺天府里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下官及柳府尹回去处理,在下二人深受皇恩,对于公事实不敢怠慢,真无法在此地多所逗留,望郡主能够体谅。”
他的推托让漱雨也有些不高兴了“晏大人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教我武功了!若真是如此,你大可直说,何必找一大堆理由。。为了拒绝我,甚至还把皇上都请出来了。”
“郡主,臣惶恐。。。”面对这位直言不讳的郡主,祈安简直招架不住。
看到他如此着急模样,漱雨忍不住笑了出来“晏大人,漱雨是个有话就说,直来直往的人,你可千万别见怪。老实告诉你吧!我这次会到蓟州来,一来是为了替爷爷贺寿,再就是为了你。其实漱雨早在宫里就见过你以及柳府尹。晏大人在殿试当日威风八面,技压群雄,以精湛的武艺夺得了武状元的殊荣,你的英雄形象让漱雨当真倾慕不已,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结识你。后来又辗转听说了你以及柳府尹的许多事蹟,心中对你更是深深的佩服。。。”说到此,她害羞得红了双颊。
看着她的表情神态,祈安惊觉事情不妙,他连忙深深一揖,诚恳的说“下官承蒙郡主错爱,心中真是愧不敢当,若郡主真要下官在武艺上指点一二,他日待下官回到皇城,定当专程为郡主执教。只是这倾慕二字。。。下官实在受不起。。。望郡主收回。”
面对他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词与态度,漱雨终于动了怒气。她生气的说“晏大人,漱雨即便再如何不堪终究也还是一位郡主,你我都是习武之人,说话何必拐弯抹角?若你认为我配不上你,或者你讨厌我,大可直说,何苦找这诸多理由?”
祈安见她动怒,当下决定对她坦白,他又是一揖“郡主乃金枝玉叶,不仅身分高贵,又是个落落大方之人,是臣配不上郡主才是,还请郡主千万不要妄自菲薄。。。臣老实对郡主招了吧,臣的心中早已有人,今生只愿和她双宿双栖,白首到老,绝不作二人想。试问如此心有所属的臣,如何配得上郡主的一片真心呢?”
漱雨见祈安坦白说出他心中有人,除了感到有些错愕受伤,心里更是急于想知道他口中的女子是谁,竟如此有本事能让英雄气概的状元郎恋恋不捨,就连自己这般身分地位的郡主,他也毫不加思索的断然拒绝。
“原来如此,就不知这深得晏大人依恋的女子是那家的千金,她乃京城人士亦或是晏大人的青梅竹马?”
“回郡主,她并非京城人士也非臣的青梅竹马。臣与她之间是前世的缘分,是上天的安排,对于能与她相识相恋,进而相知相许,臣心中充满感恩。。。。”想起了辰嵐,祈安此刻脸上尽是幸福与柔情。
看到他如此神情,漱雨当下也雪亮明白了,自己终究是迟了一步,他的心里早已被人填满,从此弱水三千,任谁都无法再住进他心房。可儘管心中已经认输,口中却仍是不服,她以一种嘲讽的口吻说“没想到,身为当朝英雄豪杰,晏大人竟也会被儿女情长磨光了气概!”
“郡主此言,恕臣不能认同,臣以为豪情是英雄的骨骼,柔情却是豪杰的血肉,难道郡主不认为丝毫不为儿女情长牵绊的人,是少了点人味,是不完整的,唯有刚柔并济,侠骨柔情才是真英雄,真豪杰。”祈安正色的道。
“晏大人,漱雨服了!非关儿女情长,非关富贵权势,漱雨今生交定你这位朋友了!他日若有需要漱雨之时,必当竭尽全力,两肋插刀。”郡主看着他,口中说得诚恳,脸上的神情亦是动人。
看着她如此颯爽神态,祈安真觉得这郡主是位性情中人,虽然身分尊贵却没有恃宠而骄,反而重情率性,坦然纯真,这样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。
给了她一抹微笑,祈安豪气的说“郡主,我晏祈安也交定你这位朋友了!无关风月,只为义气。”
二人在这亭子里相视而笑,惺惺相惜。
结束了与郡主的交心长谈,欲回房中的祈安在经过辰嵐房门外时,见到里头依旧亮着灯光,心想,她该不会是为了自己与郡主的事情恼得睡不着吧!
想对她解释的念头,让自己顾不得天色已晚,轻叩她的门扉,祈安柔声问道“贤弟,你睡了吗?我方便进屋一叙吗?”
没等多久,房门咿呀的一声被打开了,没想到迎面见到的却是辰嵐那委屈含泪的神情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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