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文进情况特殊,在凉国做了高官,到了元贞二年,凉国再次内乱,范文进联系了许多人献了凉州。
所以说他这个凉州总管也才当了四年多的时间,还不到一任呢。
“前隋之时,凉州之弊在于吐谷浑,彼辈散于西海,高地各处,时有作乱,如今吐谷浑已去,羌族代之,日久必为祸患。
前些年白兰,党项诸羌为吐蕃逼迫,逃下高地,附于凉州,与西北羌人部落多有勾结,元贞四年时,臣命人查探了一下,只那一年,羌人各部联姻便有数十起,此乃渐成一体之势。
臣觉得朝廷应该早做打算,不然定是后患无穷……”
李破一直没有怎么说话,西北的情形大多他都知道,只不过朝廷把总的一般都是大方向,细节处就无法跟地方守臣相比了。
别看事情都是各地守臣报上来的,可与实际情况肯定有所出入。
而且地方守臣有一个很大的缺点,报喜不报忧,所以他们的权力才需要监督,也就有了各道督查使,以及御史们的用武之地。
之前凉州总管府报上京师的就大多都是喜讯和功劳,只有献计献策的时候才会提及凉州的弊端。
而一直以来,也没听说范文进奏报过羌人易生祸乱的事情,反而对凉州的大局屡屡做出乐观的估算。
如今回京述职,却是把羌人单独挑了出来,觉得他们势力增长很快,高地上的羌族部落和凉州的羌人有渐成一体之势,是个很不好的苗头。
李破在心里稍微琢磨了一下,便知道这是范文进故意给自己留下的进身之阶,只有在面对皇帝的时候,才会说出口的东西。
由此也能展现他的才能。
李破暗自点头,守臣为自己着想,倒也不算错,而且眼光也放的极为长远。
羌人是个日后能建立西夏国的民族,和东北的契丹,靺鞨等族类比较相像,如今还看不出什么,很多年之后成长起来却能为祸一方,进逼中原。
如今不论是契丹,还是靺鞨,也就是以后的女真,甚至是西北的羌人,情况都还相类,连统合为一个族群都做不到,还得是外人给他们扣上一个标签才成。
范文进的眼光很是独到,把羌人比作了另外一个吐谷浑。
只不过想要引起李破的重视,却还不够有力。
因为李破非常明白,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,中原王朝强盛的时候,一切都好说,但却还是有匈奴,突厥等外族崛起。
等到中原王朝衰弱之时,没有了西夏,辽,金,一定还有其他族类趁势而起,几百,上千年后的世界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呢?
想要从源头上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外敌,是极为愚蠢的想法,做那些无用功,不如极力强大自身,改革社会体系,以及技术。
比如说大唐能一直保持现在这种日新月异的进程,等过上个一百二百年的,把枪炮造出来,那些骑着马,嚼着腥臊的肉干的家伙,来了估计就是送菜。
在和游牧民族的斗争当中,保持住文明技术的先进性,才是至关重要的。
因为草原不是东边的那些海岛,海岛上的土着都抓到大唐来做工,很可能便灭了他们苗裔,也许就不会再出现到处认祖宗的倭寇了。
可游牧民族不一样,到处游荡的他们,你杀光一批,也会再来一批,任何王朝拿他们都没有太好的办法。
另外一个时空中的大唐其实还算好的,虽然不能消灭有威胁的北方游牧民族,可对草原的控制力,却比秦汉,乃至于前隋都加强了许多。
被后来人所诟病的联姻之策,其实是大唐非常犀利的武器,正是有了血脉牵连,所以大唐可以时不时的精准干涉草原部族的内部事务。
只是面临的困境也和前朝没什么区别,即便能够施加影响,可想要同化草原上的游牧民族,却绝无可能。
主要是中原人的生活方式的问题,中原太富足了,中原的官员们都视草原为畏途,那就更不用指望百姓们愿意北迁。
只靠联姻的话,是无法做到把草原甚至是西北这等荒蛮之处,彻底融入到中原这个大家庭中来的。
就像范文进提到的羌人,他们从秦汉时期就一直散落在西北地区,生活的范围是很广泛的。
以前也属于不同的种族部落,可渐渐的人们把散落在西北,汉中以及河西,敦煌地区的人们划分为西羌之属,这便有了构成了一个民族性质的群体的前提条件。
基本上不是这些部族自己融合在了一起,而是中原王朝的影响力到达了这里,并为他们划分了族群,并给了他们统一的概念而已。
所以说,如今所谓的羌人部族,其实有匈奴人,鲜卑人,甚至是汉人,突厥人等等的血脉。
从没有任何历史记载,到中原人给他们寻找到了自己的祖先,并煞有介事的记载于中原的史书当中,于是乎,便制造出了一些族群。
契丹,靺鞨,奚部,室韦,外加鲜卑,氐族等等,其实都是这么来的,谁让中原人图省事,总喜欢把一个地区的部族划分到一处呢?
说句不好听的,可谓是自作孽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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