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舞,李破很是惬意的晃了晃脑袋。
“你这汉话说的可越来越好了,嗯,有点河北的口音,怎么来的?”
金德曼就笑,“陛下莫非忘了,崔师出自河北博陵崔氏,我的汉话都是他教的,不光是我,新罗国中显贵,多为崔师弟子,那我们说的汉话自然便也带了河北口音嘛。”
她口中的崔师就是出使新罗的鸿胪寺少卿崔敦礼,此君一去数载,如今他的名声在新罗国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因为与大唐来往日渐紧密,崔敦礼在新罗教授新罗贵族们语言,礼仪,新罗显贵皆以能与崔君坐论国事,谈古论今为荣。
当然了,能跟崔敦礼说道几句的新罗人绝对屈指可数,所以崔敦礼在新罗的地位堪比国师。
李破点头,“崔敦礼博学多才,你们尊他敬他是对的,只是过些时候,朕要召他回朝述职了……”
金德曼小声的啊了一声,“那女儿岂不失一良师益友?不行不行,女儿得跟陛下求个情,让崔师在新罗多住几年。
陛下不知,崔师在新罗过的很好的,从不曾受半点委屈,衣食住行,皆依王制,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是千挑万选。
中原好像有一句话叫乐不思蜀,崔师就是这般,此间乐,不思唐也。”
李破听了不由哈哈大笑,“你倒说的有趣,却不知中原还有句老话叫故土难离,他是博陵崔氏子弟,可不会常居海外,醇酒美人是拴不住他的。
而且他在外面建功不小,朕若不加赏赐,岂不寒了人心?
放心吧,大唐饱学之士有很多,朕再派些人去新罗即可。
按理说,朕不应该跟你说这些,你自己就都要想到的,你是新罗国主,新罗的未来都掌在你的手中,遇事要多思忖一下。
比如说崔敦礼,去你们新罗也有三年多了吧?你既然如此尊敬于他,那就要为他设身处地的想一想,这才是笼络人心之法。
你要是主动向朕为其请功,让他回唐受赏,崔敦礼闻听必将感激于你,回唐之后,能不为新罗说话?
你看,这就是中原常说的王者之道,不图一时之得失,只谋于长远,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?”
汉人的弯弯绕,新罗人琢磨一辈子,许都用不到实处。
李破说的是崔敦礼如何如何,实际上话语间暗含深意。
也不知她听懂了多少,反正这位新罗女王是满眼的小星星,崇拜之情溢于言表,垂头道了一声,“女儿受教了,王者要有心胸,女儿懂的……”
李破知道她在刻意讨好自己,女人的手段也就那些,在他看来没什么稀奇之处,只是一口一个女儿的,让人有点顶不住。
金德曼又给他剥了个大虾,细声细气的说道:“女儿即将启程回去……”
李破歪头看了她一眼,“不是说三月走吗?还有两三个月呢吧?”
金德曼叹息一声,“两三个月可不算多?与陛下相聚的时日总嫌短暂,再说陛下一个月也不定能见我一次,时日再长又有何用?”
李破听着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“你这是跟谁学的?赶紧给我改回去,莫要作妖。”
金德曼翘了翘嘴唇,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,“他们都说大唐女子是水做的,男人都喜欢这种娇弱模样,陛下不喜欢吗?”
李破额头升起几缕黑线,他知道这肯定是宫中有人在湖弄她,因为宫里的女人没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。
“你是新罗国主,更是朕的臣子,学什么不好,非要去学这些有的没的,朕知你心事,不要胡思乱想,过几日朕会召你详谈一番。
你还是想想到时跟朕怎么说话吧。”
于是金德曼老实了下来,跪坐在李破身旁,一会给他斟酒,一会给他剥虾,如果李碧这会还在,一定会被气的七窍生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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