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立下了规矩,不得接受民间供奉,所以想要重建寺院,给佛祖重塑金身,凭这几个和尚……嘿嘿,就算敲破了木鱼,也是无计可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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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破的脚步迈进了白马寺的门,卫士们随之进入,把寺庙内外都搜索了一番,然后控制了起来。
阿史那容真有了事做,进庙到处看了看,把能把人绊倒的东西都挪开,瞅着大殿中不成样子的佛像也很不顺眼了起来,恨不能上去踢两脚,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完全有资格坐在那里。
玄奘和尚又准备“仗义执言”,却被身边的僧人止住。
只是皇帝来到此间,不是跟慧真和尚谈禅讲法的,玄奘在后来大名鼎鼎,慧真是谁却无人知晓。
可见和尚和皇帝一样,都需要功绩来衬托,你不干点大事,跑的远些,普通人可不耐烦看什么佛经,又能记得你是哪个?
这次慧真说话就比上次小心多了,皇帝不信神佛,好像对和尚们的作为还很不满意,看那样子除非佛祖显出真身,不然稍有不对,和尚们就得遭殃。
法华宗的和尚们在前朝跟官府打过不少交道,几位高僧还是皇帝的座上客,留下了不少宝贵的经验。
最为重要的一个就是,皇帝对佛门的观感至关重要,皇帝若是喜欢,臣下以及贵族们便会对佛门趋之若鹜,皇帝若是不喜,那可就糟糕至极,他们在洛阳的遭遇就证明了这一点。
他们拦路觐见皇帝,求的其实就是皇帝的一句话,敕建白马寺而已,皇帝若是痛快的应下,如今白马寺怕是已经修缮完毕,来此进香的善信络绎于庙门之前了。
现在你再瞅瞅,官府的人爱答不理,比如给庙中僧人发下的田土,条件多多,今年已经误了农时,明年必须由和尚们亲自耕种,空置了哪怕一亩,也会来找寺中僧人的麻烦。
只这一条,就让佛心不很坚定的两个和尚满腹怨言,回到寺中就屡屡说起,想要回到天台山去。
其实从皇帝的口诏中就能看得出来,白马寺前途暗淡。
慧真和玄奘等人商量了一下,却都觉必须坚持下去,他们这次莽撞行事,带来的后果极其难料。
他们吃些苦头不算什么,若是连累了法华宗,或是江南僧众,那他们才叫个罪孽深重,圆寂之后一定去不了西天极乐世界了。
…………
“陛下,贫僧等人才刚安顿下来,庙中简陋,粗茶淡饭,无法尽到迎驾之责,还请陛下多多恕罪。”
慧真和尚把李破迎进庙中正殿,想绕过这里,去到僧房之中说话。
只是李破却迈步就进了正殿当中,以前正殿的门槛极高,说不定还真有机会绊皇帝一跤,不过现在嘛,门槛已经被人拆走,殿中也有了大片的雨水侵蚀的痕迹。
李破抬头观望了一圈,大佛虽然金身已破,却还端坐如故,旁边的佛陀就没那么幸运,有的被推倒在地,有的干脆不见了踪影,只留下一个底座。
此时听慧真和尚这么世俗的说话,李破不由一笑。
心说萧时文还真没说错,和尚们很是圆滑,只是跟他见了一面,这会说话就变通了许多,这样的人当官也是不差,你说当什么和尚啊。
当然了,照庙中的等级来看,侍奉佛祖怕是也和当官没什么不同。
李破一笑之间,嘴上又开始摆弄他那些奇谈妙论,“这就对了嘛,僧人修法,肯定不能穿什么绫罗绸缎,吃什么山珍海味。
朕听说以前江南大寺,坐拥良田千顷,锦衣玉食,来往的也都是达官贵人,比之世上名门望族不差分毫。
满脑子都是尘俗之事,烟火之气如此之重,那还修的什么法?参的什么禅?
以朕看来,僧人就应该吃得诸般人世苦楚,才能修身养性,种下禅心慧意……
佛门告诉世人,修的不就是个来世吗?和尚你说朕之所言对也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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