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史那多闻有段时间没这么高兴了。
去年他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了很大的代价。
积蓄了两年,让他治下的突厥各部,契丹等东北诸部都有了怨言……
他吸取了始毕可汗南征,以及隋人三征辽东的教训,耐心的为攻取辽东城的战事做着周全的准备。
大批的牛羊被收拢在靠近辽水的草原上,各部有名的勇士陆续被征募到他的身边,从窦建德那里用战马换来的攻城器具以及一些匠人也已经准备齐全。
如此种种,阿史那多闻准备了两年多。
临到头来,他还放弃了救援窦建德的打算,没有按照他与窦建德的约定,出兵进入幽州,帮助窦建德维持割据之势,几乎是眼瞅着唐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灭掉了窦建德,并牢牢占据了幽州。
蜿蜒曲折的秦汉长城之上,重新打起了日月星辰旗。
阿史那多闻其实很快就后悔了,这不是失去一个盟友那么简单,唐军在占据幽州之后,对他形成了极大的威胁。
近二十万大军驻扎于河北,只要他稍有异动便可能被截断后路,营州,乃至于南边的契丹,奚部草原都暴露在了唐军兵锋之下。
更为可怕的后果是,唐军明显并未如他预计的那样,因突厥的强大,或者是消灭了割据已久的诸侯而有所收敛。
他们蠢蠢欲动,表明了不愿看到他攻取辽东城,向他,突厥东方汗阿史那多闻发出了非常明确的警告。
这让阿史那多闻愤怒的几乎失去理智,就像他刚刚拉满了弓弦,准备射杀猎物的时候,却有人拿弓箭指向了他的后背。
对于这些年也算战无不胜的阿史那多闻来说,所带来的羞辱感是如此的浓重。
而当他役使契丹人骚扰了一下幽州,想看看唐军的反应,如果唐军稍有示弱,他便可能率领准备攻打辽东城的大军进军幽州,让南边的人知道一下厉害的时候。
王庭的使者出现在了他的汗帐之中,带来的则是可汗让他按兵不动的汗令。
阿史那多闻确实没敢再动弹,他想起了他的前辈阿史那埃利佛,于是意识到了危险,一年多以来,他在探头探脑的观望着局面。
在这一点上,他不像一个暴躁的突厥人,更像是一个南人,有野心,知时务,懂隐忍,可见当年他在突厥贵族中脱颖而出,能够继任突利汗的位置,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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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说他付出的有形的无形的代价很大,却还在承受范围以内,只不过他所处的局面并不很美妙。
和王庭的裂痕越来越大,用中原的话来说,简直就是离心离德,如果是在中原,他已经在实际上造成了诸侯割据的局面,只是还遥尊王庭为主罢了。
同时他也为自己树立了两个敌人。
一个就是高句丽,这两年高句丽明显警觉了起来,陆续向辽东城方向增兵,也不再跟突厥人进行交易,之前联合剿除靺鞨人袭扰的盟约也趋于作废。
两国间敌意渐浓,首先影响到的其实就是散处于东北的靺鞨各部,这两年靺鞨诸部之间的相互仇杀渐渐多了起来,背后便是突厥人和高句丽人之间的博弈在作祟。
而高句丽人的使者已经两次冒险穿越东方汗治下的草原,去到王庭向突厥可汗进行申诉,只是他们并未得到突厥王庭的回应。
主要原因嘛其实还在他们自己身上,在击败了隋人的进攻之后,别看自己也弄的满身伤痕,可作为胜利者,心气越发的高了起来,所以便送了两拨使者去王庭奉上头颅。
除了让突厥人觉得很是恼怒之外,没有起到任何其他效果,这就是高句丽人最近几年的奇葩操作。
而阿史那多闻另外一个敌人就是唐军,大唐立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,之前还没有引起突厥人的关注,直到如今……
当年的天神之鞭摇身一变,成为了大唐皇帝,干净利索的灭掉了窦建德,并向草原上的人们再次展露出了爪牙,立即便让阿史那多闻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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局面就是这个样子了,天下大势分分合合,无数岁月过去,人们还是在老路上狂奔,好像没有任何的改变。
今年对于阿史那多闻来说,不好不坏,还在维持着脆弱的平衡。
他和心腹们已经商量了很多次,也没有什么结果。
有人提议让他去王庭拜见可汗,缓和一下和王庭的关系,最起码也要得到王庭的支持,才能安心的去面对敌人不是?
很快这个提议的贵族便被送回到了他自己的部落,只是头和身体是分开的。
于是大家都明白了汗王的心意,再不敢提什么王庭,很多人在私下里都说,突利汗回到王庭的时候,便是突厥再次更换主人的时刻到了。
这样的传言流传在东方草原上,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现在则好像变得更加真实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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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室韦人来投靠的消息,给气氛沉重的突利汗王帐带来了久违的欢乐。
今天阿史那多闻亲自宣布了这个好消息,并设宴款待汗帐的官员,部落首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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