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他们这一闹,几个仆人先就被惊动了,迎出来一看是杜伏威,当即纷纷施礼。
杜伏威瞅了瞅,没看见两个丫鬟,心里不由嘀咕,莫不是马慕先真是在房中享受?那他们可就来的不是时候了。
他这人向来“厚道”,于是在外面故意磨蹭了一会,也不让仆人去通报,几个人在前面吹了会牛皮,觉着马周那厮应该坚持不了太长时间,便率人往里走。
到了书房,杜伏威让其他人离着远些,自己则上去猛的一拉房门,探头往里面看去。
房中静谧而温暖,马周在榻上抱着本书斜躺在一个妙龄少女的腿上,另外一个少女正在轻柔的磨墨,满室的书香气,却也没让杜伏威失望,确实还杂着点香艳。
红袖添香,不过如此。
只不过杜伏威一顿操作猛如虎,可把屋内的三个人给惊着了。
磨墨的小丫鬟手一抖,已经磨开了的墨块脱手而出,一下砸在了马周的怀里,弄的马周啊了叫了一声,只不过随之就是咚的一声,马周不由惨叫了起来。
因为另外一个小丫鬟乍一看到杜伏威,惊的一下便坐直了身子,马周的脑袋毫不意外的磕在了榻上,发出咚的一声闷响。
屋中一阵的人仰马翻,受害者只有一位,便是此间主人,你说倒霉不倒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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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中重又平静下来,两个丫鬟沏好茶汤便退了出去。
杜伏威挺欢乐,笑道:“外面天寒地冻,冷的能把人都冻硬了,慕仙却在这里暖玉温香的,真是好享受啊。”
马周揉了揉脑袋,有瞅了瞅衣襟上的墨迹,不由苦笑道:“读书人刻苦攻读,求的也不就是这个?大王此时登门,直入内室,有些不厚道吧?”
跟了杜伏威也有些时日了,马周面皮明显变得厚实了许多,跟杜伏威说话也很是随意。
杜伏威也不尴尬,饮了口茶汤道:“天冷了人就闲的慌,在南边的时候,天气可没这么邪乎,一场场雪下来冻的人魂都快没了,只能在屋子里缩着……
俺还想着趁着大家都没事,把家搬一搬呢,怎么样,慕先替俺张罗一下?”
得,事情又来了。
搬家这事杜伏威已经提过几次,尤其是和洹水杜氏定下婚姻之后,他想搬到皇城里去居住,然后把这座府邸当嫁妆送给女儿女婿,真是大手笔。
马周点了点头,“大王选中了哪处府邸,明日里我就带人去看看,搬迁之前总要让人先修一修才成,天气太冷,也不能大动,若是府中荒废太久,许就要委屈大王了。”
杜伏威不很在意的摆了摆手,“先住着以后再说,俺相中了以前的蜀王府,已经报上去了,等至尊一点头,咱们就搬过去。”
搬家对于杜伏威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,他把家都从江都搬到长安来了,相比之下这次只是稍微挪个地方罢了。
此次搬迁主要一来是女儿婚期已近,他想借机显摆一下,二来就是他在布政坊没结交下什么人,索性搬去内城,顺便跟皇帝表一下忠心。
他的这些想法马周都看的明明白白,所以也不废话,他现在是杜伏威心腹得用之人,吴王要搬家,那他自然就要辛劳一番。
两人就此又商量了两句,杜伏威就换了话题道:“公拓来了也有些日子了,你觉得他为人如何?”
听了这话,马周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,沉吟片刻道:“他乃大王结义兄弟,又为大王之旧部,他的为人大王自也清楚,马周哪敢妄评。”
杜伏威笑了起来,指点了马周一下道:“你们这些读书人啊,其他什么都好,就是说话总是喜欢藏头露尾的,俺知道你不喜于他,却从来没在俺面前说过他半句坏话,这就是读书人的厚道之处吗?
其实他这人还不错,在南边的时候有很多人称赞他的贤能,想我们在山东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躲在山林里探头探脑,众人除了一把子气力和与官府作对的心思之外,也就是他还有些主意。
大家呢,也就养成了什么事都要听他说一说的习惯,日子久了,他估计也认为自己智计多端,和早前那些谋士似的,其实啊,他和俺一样,照着以往那些前辈们差的远。
只不过俺晓得自己的斤两,也就是机缘巧合才活到了今天,没什么好骄傲的地方,不定哪天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人攻破了城池,别说自己的性命,连家小都保不住了。
公拓则不然,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,好听一点叫胸有大志,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。
你瞧瞧,俺离开江都也有一年多了,他能成得什么事?还不是被人灰溜溜了赶出了江都?俺也只写了几封书信过去,那些人却还是都听俺的。
他啊,整日里满嘴都是计谋,根本不知道流血动刀子的时候,也就结下了生死与共的交情,你不跟大家一起操刀,总归是个外人。
就算你侥幸得了大家响应重新起事,也定会败的稀里哗啦,到时有降的,有逃的,一战下来就能原形毕露……”
杜伏威很少这么正经的长篇大论,估计是与辅公拓谈了几次,才有感而发,确实也像马周所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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