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元贞二年四月,河南北部,随着王世恽率众出逃,东郡以及东都洛阳附近的气氛渐渐紧张了起来。
最先行动起来的不是萧铣,而是窦建德。
他离着东都洛阳最近,得到消息比萧铣快,也很详实。
不久,窦建德便调左武卫大将军王琮任相州行军总管,领十余万大军驻于河内,与东都洛阳隔河相望。
同时他更是送信于萧铣,言道君若无北上之意,那俺可就不与你客气了,总不能将洛阳大城平白交给李定安,那时你远在江陵倒是不愁,可咱们就要跟李定安交锋了……若是那般,何如现在占了洛阳,得些先机再说?
他明显是在催萧铣北上,不然两家结盟的主次怕是要颠倒一下了,真闹的跟蜀吴抗曹一般,你来我往的斗心眼之余,还想着要有限度的合作一下,可惜少了条大江,不然大家都要心安许多。
当然了,有黄河横在那里,窦建德就比较有底气,所以在接到萧铣回信的时候,和臣下们商量了一下,便许了虎牢予人。
虎牢的战略意义不须多言,那是河北,山东进入河南的门户,当年诸侯伐董就在虎牢关前碰了一鼻子的灰。
窦建德毫不犹豫的让给了萧铣,还不就是因为有一条大河作为依凭,即便萧铣败了也不会闹的难以收拾吗?
相比窦建德的雷厉风行,能舍敢弃,萧铣的动作就慢的和老牛拉车一般了。
他先调交州总管丘和转任江州总管,又以尚书左仆射周法兴兼任黄州总管,在庐江,襄阳两地聚集人马,囤积粮草。
说实话,他的行动太慢了,慢到根本没有抓住战机一说,他就像是一个有着拖延症的主人,当他慢吞吞的想要去招待客人的时候,客人们已经将菜炒好了,就等着他入席呢。
在此期间,周法明等人越来越觉河南之战有如圈套,想要劝皇帝改变心意,萧铣却不耐烦的指责起他们冬天里互相争吵,以至于贻误了战机。
萧铣的指责其实不无道理,周法明既为尚书左仆射,又兼兵部尚书,在战略上不能同皇帝保持一致也就罢了,反而想靠拖延来改变皇帝的心意。
可以说,周法明并不是一个称职的臣子,如此也就让梁国处于了一个尴尬的位置,大略上已经议定出兵河南,可准备上却没有跟上,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出兵。
当然了,南阳,襄阳,汝南等地都驻有大兵,为防备弘农的唐军以及虎牢的夏军所设,倒是省了不少事。
不得不说的是,萧铣治平梁国数载,施政上还是很得人心的,起码比喜欢打土豪,分田地,却还酷爱女色,以及强拉青壮入伍,丝毫没有施政计划的林士弘强多了。
当听闻皇帝想要起兵去东都的时候,很多人都觉着立功的机会到了,所以江南门阀世族子弟纷纷请求随军出战,府兵们表现的也很踊跃。
此时梁国上下弥漫着乐观主义情绪,除了周法明为首的一些人觉着河南像是一个挖好的大坑之外,其余人等,从皇帝到臣下,门阀世族,再到治下的百姓,都非常自信的认为此去河南定能轻松败敌。
等皇帝进了东都,四方宾服也只在眼前了。
这种群体性的乐观情绪不知道是从哪,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,但确实对梁国的方方面面都有所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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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萧铣以及他的臣下们抱有怎样的蜜汁自信,可他们的动作太慢了,尴尬的不光是他们自己,其他人也都一起陷入了尴尬之中。
窦建德以及他的臣下们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梁国大军像蜗牛一般,往洛阳先聚集着粮草和兵员,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,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。
窦建德有些不想把东都给萧铣了,这时他觉着萧铣有些靠不住,还不如他率军占据洛阳跟李定安正面对峙,萧铣从侧方接应一下……
直到这个时候,周法明一直控制着梁军的节奏,他的策略也很简单,既然大家在河南准备大战一场,那他就多做些准备,你如果沉不住气就来攻我,正好借战事失利而撤军。
可当江州总管丘和到任以后,梁军备战的速度一下便提升了起来,丘和可没有周法明想那么多,他就是来带兵打仗的,皇帝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,周法明无法对他直接进行辖制。
而养精蓄锐了一个冬天外加一个春天的唐军,在潼关,弘农两处一直眼巴巴的瞅着河南,终于在窦建德,萧铣做出反应之后争吵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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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农郡守府。
唐军将领们济济一堂,开起了临战之前的第二场大型军事会议。
第一场是在冬末春初的时候,大军渐渐成型,为了尽快厘清归属职责,左右领军大将军尉迟信和步群召集众将在弘农郡守府开了一次会。
四月间,等的快要不耐烦的将军们闻听窦建德和萧铣处都有了动静,终于振奋了起来,准备作战了。
唐军将领们征战多年,早就熟悉了这种分外舒服的战争节奏,先定好战略战术,再囤积粮草,聚集人马,然后出兵作战。
和演义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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