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元贞二年三月,蜀中,西北降人陆续来到长安,标志着关西和蜀中的战乱基本上结束了。
还剩下一些收尾,像是西北梁师都的残部依旧在河套地区盘踞,蜀南以及蜀东的一些地方还有人在割据,反抗。
南蛮是蜀中之顽疾,不去说它,夔州的柴绍已是彻底投靠了萧铣,稍微有些麻烦。
不过这一年的春天,天下很是平静,诸侯们的势力范围倒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。
窦建德转头回去经营起了山东,一些打着李渊旗号的人纷纷归降或者被杀,窦建德大幅的拓展了自己的地盘。
可话说回来了,山东作为隋末农民起义的发源地,向外输出了无数的战乱和人才,如今已是一片凋敝,活下来的百姓们宁肯待在山中艰难度日,也不肯再下山让官府或者是义军来管理了。
窦建德费了老大的劲,才让山上的流民纷纷归于郡县,可一有风吹草动,人们立马就跑的没了踪影,十分不好管理。
当年英雄辈出的北齐故地,能与关陇门阀抗衡的河北,山东军事贵族集团,彻底的烟消云散了。
窦建德搅合着余烬,勉强弄出来一些火星,可想要恢复山东的元气,那是想也不用想,他治下的河北其实也是元气大伤,只稍微比山东强一些罢了。
换句话说,窦建德的地盘很是不小,却一直没什么人气,隋末破烂王的称号真的是实至名归。
而且他盯着河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但有猛兽环伺,自觉吃不下去,流了一地的口水之后,借着段达投顺的机会把虎牢关握在手中,就再没了动静。
而萧铣这两年日子不太好过,可架不住人家自我感觉良好,张绣等人被杀的被杀,亡故的亡故,当年跟随萧铣起家的那些人,在这一两年间纷纷逝去,对梁国的实力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害。
可国主萧铣却越来越刚愎,去年除了派大将军张镇州攻夔州以外,他还想让宁长真等率军攻长沙。
宁长真抗命不出,萧铣暴怒之下想派兵去讨伐不臣,为群臣所阻,于是又命兵部尚书周法明率军去攻打长沙。
周法明无奈受命离朝,先是派人去苏胡儿军中具陈厉害,又许了很多好处,才说动了苏胡儿听命。
两人合兵一处攻长沙,与林士弘据战两个多月,林士弘终于不敌,被敌人赶出了长沙城,狼狈南窜。
周法明,苏胡儿都不怎么高兴,两个多月的厮杀让他们也有苦难言,而且大家有志一同的认为长沙乃不祥之地,张绣得长沙后就被调回了京师,不久即被问斩。
董景珍来了长沙,直接就反了,没过几天也死了。
老对头林士弘也几次被围在长沙城中,差点被人砍了脑袋,宁长真,王仁寿等人也进过长沙,内讧一场之后,都弄了个灰头土脸,再不愿靠近长沙城了。
这真是一座不详之城,名声现在和北边的洛阳差不多,都属于那种看着流口水,却不想沾边的倒霉地方。
于是周法明留部将郭怀守长沙,自己率大军主力想要将林士弘赶尽杀绝,尽快除去这只恼人的苍蝇。
可诅咒再次应验,萧铣诏其立即回京商议大事,周法明无奈班师。
萧铣倒不是想杀他,窦建德与他结盟了,蜀中的李孝恭则更为直接,使人称臣于阶下,萧铣大喜,自然要召集重臣们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而在这之前,他还传书给了李破,劝他识时务一些,赶紧降了算了,以免过后遭擒受辱,还挺能为李破考虑的。
所以说去年的时候萧铣收获其实也不小,窦建德和他达成了互不侵犯初步的共识,甚至保证在他进军河南的时候不去攻打他,基本上和后来某国的那种军事联盟差不多,却缺乏实际的约束。
而在蜀中梁国多年以来终于取得了很大的进展,李孝恭降了。
这个时候梁国朝中再次出现了两种声音,一种是趁势入蜀,将蜀中粮仓彻底纳入梁国版图,那样一来将切断关西臂膀,经营一番之后甚至可以进攻关西或者晋地,让李定安首尾难顾。
这也是当年东吴孙权极力想要成就的事业。
第二种建议则是进军河南,将东都洛阳收入囊中,一举奠定梁国在中原的主导地位。
两边争论不休,在周法明回朝之后,增兵张镇州的声音一度占据了上风,萧铣也有所意动,虽然洛阳瞧着也很可口,却处于窦建德,李定安之间,容易受到围攻,入蜀则不然,李孝恭已降,正是吞并蜀中的最好时机。
可惜的是李孝恭不很争气,还没等梁国大举增兵,“帮助”他将唐军赶出巴蜀,李孝恭先就狠狠的把头磕在了地上。
益州失守,刘弘基大败于合州,随后降敌,蜀中情势大变,虽然周法明等人一力支持入蜀,趁唐军立足未稳,联合柴绍所部重夺益州之议,可萧铣却已经犹豫了。
一个冬天,梁国朝堂之上在来年用兵的方向上产生了极大的分歧,两边的人都有充足的理由来支持自己的建言。
比如说周法明等人就觉得河南地势平坦,从来都是四战之地,正利于北人骑兵作战,而李定安正是以骑兵起家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