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王是说……有人作祟?或是有何特异之处?”杨恭仁忍不住了,插话道。
温彦博有些恍然,之前听李破说起这里住着不舒服,之后还道是借题发挥,只为将苏元宰骂个狗血淋头。
原来大王真的觉出这里不对了吗?也不怪火气如此之大,他煞有介事的瞅了瞅周围,却还有些不信的道:“此间堂皇肃穆,怎会如此?”
众人多有狐疑,鬼神之说虽深入人心,可大家都没见过,其中已经有人觉着要是真有邪祟发生,找他们这些人来也是无用,不如寻些道士和尚来或者将太史令找来,这些人总比他们有用不是?
李破瞅着他们的样子,心里已经乐开了花,可表面上却敛目凝眉。
“莫要慌张,倒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作祟,只是自入城以来,总能梦见一人前来寻我,他像是说了很多,可俺却听不清他说些什么,让我颇为烦恼,却也不便对人提起。
可昨晚再见那人,却有急不可耐之状,面目狰狞了许多,若再无回应,怕是……汝等皆智谋之士,见闻广博,可与我分忧否?”
众人听了,都是稍稍松了口气,解梦啊,这个倒是不那么凶险,只是些预兆而已,大家听闻的也比较多。
而听这个意思,估计应该是大王的先人在催大王赶紧称帝,好享受香火供奉?
呀,这么一说的话,不定是好事啊?
“大王勿要忧虑,即有人托梦于大王,倒也不算什么,臣稍通解梦之术,愿为大王分忧,只是那托梦之人长相若何,有何特异之处……还请大王明示。”
说话的是岑文本,这厮看的书最多最杂,占星,术数,雌黄等,都能摆活一阵,当然最精通的还是做官。
众人也都点头称是,大家伙都有一种参与了大事的感觉,君王的梦境,有可能关乎的就是朝代兴替,国家存亡,最次也能影响君王的健康和精神嘛。
偏殿之中安静了下来,大家都侧耳聆听,唯恐听差了什么。
可怜夜半虚前席,不问苍生问鬼神。
虽有出入,可此情此景,却也蒙上了些荒诞的色彩。
而为了今天这一出,李破也算准备充分,当日城下大军军营之中,就生出了些念头,他这人计谋百出,既有所想,又分析好了其间利弊,那就要想办法成事。
于是便也有了今日之事,办法好不好,结果如何,实是无法预料,可做与不做,却是他李破自己的事情。
前些时和妻子说话时,他就想引出些由头,奈何李碧与他相处日久,太过警惕,根本没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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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,众人其实已经被这厮给带偏了,从称帝的事情上一下来到解梦上面,你说这差的远不远?
李破稍现喜色,做努力回想状道:“此人我从未见过,身着麻衣,足蹬草履,高额厚唇,相貌古朴,上有九日随身,下则一片汪洋,其水浑浊不堪,手中持一木牌,我也瞧了,上有许多字迹……
与我说话时,将那木牌递了给我,只需一接,人便醒了,只不过近些日来,他递我木牌时总像要打我,神情也越来越是不耐,那日头已经烤的人难受,下面的水也越来越凉。”
说到这里,李破脸色越来越是难看,也弄的其他人心惊肉跳,这哪是什么祖宗显灵,显然是神人托梦。
神人入梦,必有大事相托,而且还是刚入城得时候发作,想到这些,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自称会解梦的岑文本。
岑文本倒真不含糊,思索良久,才幽幽道:“古有十日,十日同天,民不聊生,尧令后羿射下其九,只留其一。
又传洪水滔天,尧令大禹治之,数载方休。
尧帝尝于道路之侧设谤木,记天下之非,今之华表,立于门侧,便始于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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