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绮静静的坐在书房角落里,轻轻揉动了几下酸软的手腕,还是不得不拿起笔来,将之前匆忙记录的文案进行复录。
几天下来,汉王单独召见的臣下已经有十余位,各个身份显赫,手握重权。
他们陆续来到这里,先就要向汉王禀报公务,每个人都会把政绩和所遇到的困难,甚或是办错了的事情跟汉王说个清楚。
这显然大大增加了记室的工作量,几天过去,王绮肉乎乎的小脸就有些暗淡了下来,她显然是有些吃不住劲了。
可她却断不会让另外那位杨记室来帮忙,汉王私下召见臣下,现在都是她在陪着,内外之势已然分明。
要是杨续坏了规矩,她便可以据理力争,把伸进来的爪子给敲回去,可若是她自己不争气,那可就怪不得旁人作祟了,人家杨续乃弘农杨氏后裔,还有个兄长在刑部任职,不客气起来可不会将王氏才女放在眼中。
实际上呢,王绮所担忧的和外间官员还有些区别,记室之位一旦旁落,那她又该以什么身份留在汉王府中呢?
这才是她最为恐惧的关节所在,所以,再大的苦头她也只能咬牙挺住,更何况,她吃的苦头其实并不算大,只是多写几个字而已。
相比之下,这间书房的主人李破就显得很是悠闲了,此时他正一手支着脑袋,另外一只手上,一枚光闪闪的铜币正在他的指间来回舞动,就像是一只精灵正在那里极力跳跃,却怎么也离不开方寸之地。
王绮不时抬头瞅瞅,每次都很是惊奇的在想,若是这位去到晋阳街头走上一圈,不定就能引人围观,赚来许多铜钱。
好吧,王氏才女在汉王府这样的地方呆的久了,想象力丰富了许多,想的东西却也难免不着调了起来。
若是让李破知道了她的心声,怕是要跟她算算账本才成。
当然了,王绮不会知道,这样的技巧在后来,可是老千,扒手,魔术师等职业的基础,能锻炼手指的灵活度之外,更能让人的精神处于一种平静的状态,是一个很不错的消遣呢。
李破也是练了一段时间,才将这门手艺重新捡起来,这可以让他松缓一下紧绷的精神,俨然便是李氏秘传之一,轻易不会在人前显示。
当然,这都是开玩笑,像这样的小游戏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由汉王殿下亲自施展,换来的绝对不是夸奖称赞的声音,而是臣下们的谏言,因为这太不庄重了,根本不符合李破的身份和地位,王绮的观感就能证明这一点。
这是一个不允许上位者放浪形骸的年头,一旦失于轻浮,昏聩的名声不定就会接踵而至。
所以只能是私下里的游戏之举,见不得人。
突然间,李破手掌微微一弹,铜币高高飞起,落下时李破反手一按,叮的一声将铜币按在桌上,李破挪开手掌一瞧,脸上笑容大起,猜对了啊。
王绮悄悄埋下脑袋不敢再瞧,心下却已乐的打颠,这位大王竟然……颇有童趣?莫不是疯魔了吧?
她当然不知道,别人猜正反,最多也就是赌一赌,或者搏个乐呵什么的,这位却是在以此决定关乎千千万万人的大事。
该见的人都见的差不多了,该吹的风头也都吹过了,接下来该做什么,李破有点犹豫。
主要是他想再等一等,如今天气依旧寒冷无比,再是心急也不不足以让老天爷来送温暖,所以之后的准备大致上要在二月间启动。
这么说来会有一个月的余裕,各地郡府都会在这段时间内得到消息,一些政事上的首尾也要加紧处置,不然大兵一起,也就顾不上了。
所以要不要立即召集众人展开战前会议,还是等上一等,给臣下们几天考虑的时间呢?
各有各的好处,好吧,最终汉王殿下是以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的……
“来人。”
今天值守在书房之外的正好是沈青奴,听见李破召唤,立即推门进来等候吩咐。
“你去中书传令,两日后辰时,我要在正堂召见中书,各部主官,还有尉迟将军那里也知会一声,届时一道前来见我。”
沈青奴应了一声,转身离去。
沈青奴刚走不久,便有人来报,张司马求见。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李破皱了皱眉头,张亮刚被他派去平遥没几天,因为他命右翊卫将军宇文镬率兵进驻西河郡,张亮随军前往,整肃军纪。
这是在为之后的战争做准备,一来是李破想让第一批从晋阳起运的粮草由右翊卫府押送,增兵和粮草运输一道做了,会省事不少,二来呢,西河郡府兵人家众多,今次征发府兵参战,李破有意将西河郡府兵归于宇文镬麾下。
右翊卫府的兵力一直逊于其他卫府,宇文镬这人又是任劳任怨,并无与人争功之举,不管是出于他堂兄宇文歆的叮嘱,还是其他什么原因,反正这次就是李破对他的奖赏了。
只是因为不能影响春耕的原因,西河郡的府兵征发要延后一些,却对战事造不成太大的影响,最终西河郡府兵也必定会归于宇文镬账下。
可没两天的功夫,张亮便回来了,这是和宇文镬闹了别扭回来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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