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随之褚亮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,他和许敬宗虽都出身江南门阀,可对关西独孤氏都有着深刻的了解,还是那句老话,独孤氏就算出来一条狗,都没人能轻动的了,更何况是独孤嫡子,如今独孤氏的阀主了。
只是他与许敬宗不同,对官位其实并不热衷,这是一个博览群书,喜欢著述的文人。
所以他的答案也就可想而知了,他只是补充了一句,“下官以为,独孤怀恩守永丰仓已是极为不妥,当速报京师,以防不测。”
李世民瞅了两人一眼,心里很不满意,你们那渴死不饮盗泉之水,饿死不食嗟来之食的文人风骨呢?被一个独孤氏的名字就吓坏了吗?
是的,两个人的主意其实有一点是相通的,那就是不在陕东道总管府处置此事,要报于皇帝知晓。
别的先不说什么,这一来一回的要耗费多少时日?而现在战事就在眼前,后面放着一把刀不理,还怎么去跟人拼死拼活?
当初时的震惊过去,李世民的脑子很快就清明了起来。
这会儿他心里想的不是独孤怀恩如何如何,他在大骂李破不当人子。
事情几乎是明摆着的,李定安送了一份“大礼”给他。
想想独孤怀恩的家世,然后是现在占据的职位,李世民心又开始抽抽了,他几乎是咬牙切实的承认,如果换做他是李定安,也定然不会跟独孤怀恩同谋,吃力不讨好啊……
那么在交战之际,将人卖了给他李世民就是正经的阳谋了,往小了说,能让他分心,往大了说,独孤怀恩获罪,长安城乃至整个关西都要震上三震。
之外,王行本,吕崇茂等人却也是独孤部属呢……
而且最让李世民痛恨的是,独孤怀恩如今算是在他陕东道行台之下任职,出了事故的话,独孤氏的门生故旧恐怕都得把账算到他李二的头上。
值此之际……他除了要顾虑战事之外,太子一系怕是要额手相庆了吧?
这样的谋算,真的是那个起于边地的贱家子能够想到的?
实际上,当这些纷乱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同时,他已是有了自己的决定……
李氏二郎从来不是什么瞻前顾后之人,不然的话,他可能已经死在了西北阵前,那么多的骄兵悍将在他麾下也不会如此膺服。
他不缺宽阔的心胸以及虚伪的仁慈,而他更不缺的是过人的胆量和雷霆手段,如此种种,其实都是王者必备的素质,在李世民身上也体现的尤为明显。
他对褚亮两个人不满,其实就是因为两个人说的话不符他的心意。
当他有了决定的时候,那种种的顾忌就都像夏日里的冰雪一样,快速的消逝不见了。
沉沉的目光终于来到宇文士及身上,他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帮他分担一下将要到来的后果,宇文士及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。
宇文阀家大业大,并不比独孤阀稍有逊色呢……
而宇文士及并没有让他失望。
“殿下,独孤怀恩履任要职,牵连甚广,如今军情如火,战事一触即发,一旦此人察觉事泄,必酿大祸……下官以为,即便不能彰其罪名,立斩其头以决后患,也当招其前来,囚于私室,除其党羽,以免为敌所乘……”
见李世民连连颔首,颇有意动的模样,旁边的许敬宗立即便道:“永丰仓近在咫尺,内外数万人等,皆由独孤心腹掌管,迟恐生变,若殿下心意已定,下官愿立即前去敦请独孤到来。”
李世民点了点头,却还是做迟疑状道了一句,“独孤怀恩乃本王尊长,尔等所言欲陷本王于不义乎?”
这样虚伪侨情的话语,听在三人耳朵里,却没能让他们感到任何奇怪,而至此李世民的心意几个人都已明了。
三个聪明人几乎是同时躬身,褚亮道:“殿下为秦王,身系于国,此等大事,怎好以亲戚论之?”
许敬宗则道:“背信弃义之徒,殿下何必为之烦恼?”
宇文士及的话最实在,也最为凶狠,“此事士及愿一身担之,与殿下无涉可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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