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及腰的发被束起一半,用一条湖蓝色的发带系住,发带的尾部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杏花,垂坠在他的肩头。面若冠玉,清雅冷静,唯独目光冷冽,让人不敢亲近,不敢造次。
这是久居高位之人才拥有的气场。冷静而淡漠,似孤峰的月,遥不可及,又似深渊的水,暗藏杀机。
“王蛊一日在外,追杀的人便不会停止。壬宗不参与,丁宗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若是来我秋宗,我可保二位平安。”秋呼延内心忐忑,没有把握说服两人。
他一眼就能看出丁酉以眼前人为尊,且刚才陆展清展示出来的实力太强,让他想招揽的同时内心有了深深的忌惮。
“无功不受禄。”陆展清眉清目淡,看向远处:“丁酉如今正是烫手山芋。秋宗此时抛出橄榄枝,所图不小。还是,想玩一出过河拆桥的好把戏呢?”
风轻云淡的两句话就将他的算盘说破,秋呼延心下一紧,仿佛在此人面前无所遮掩。面露尴尬,一时想不出说辞来。
他打量着陆展清,总觉得他身上的某些气质行为在哪个人身上见过,可一下又想不起来。
“公子。”秋其挽着僵局,走前些许,弯腰行了半礼才道:“我们受巫神之命到此。父亲怜悯丁酉身世,嘱咐我们不许出手。方才王蛊异动,引发往生泽暴动,想来五盟会和巫神大人定是有所察觉。”
“此番宗族子弟不敌丁酉,五盟会失了面子,定会追查此事。秋其虽是牧泽,却也知道五盟会随意一个使者,便不是壬宗巫命能够抵抗的。倘若你们流离在外,武艺再是高强,也抵不过没日没夜的追杀。”
秋其低下头,不敢与陆展清对视,语气弱了几分:“秋宗自然是不敢也无力与五盟会和巫神大人对抗。再过几天便是宗族比试的日子,到时候五盟会也会派出更具有话语权的使者来此。秋其是女子,胆子小,不敢面对生杀之事。想着若是二位能够见面一谈,兴许也少些打杀。”
斜月沉沉,被往生泽不散的血气映出了红色。
这女子嗅觉敏锐,考虑周到,说话滴水不漏,却多次贬低自己做出一副柔弱无知的样子。陆展清瞥了一眼秋泽株与秋呼延,了然地转开了视线。
“丁酉,中川的事,你来抉择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(恶狠狠)当然要去啊!不去怎么见老婆啊!不见老婆怎么这样那样把人弄哭啊!
相逢
“巫神大人,秋呼延把丁酉带回了秋宗,是否进行截杀?”一名带着鹰製面具,看不清面目的人朝着上位之人恭敬地问道。
满是香草的主位上,侧躺着一个白发少年。他半阖着眸,漫不经心道:“不急。看他今晚的样子,必定是怒火未消,还要来五盟会寻仇的,不在乎这一时。”
“仇恨就得烧,”少年手中忽然多了一簇烧得火红的凤凰花,“烧吧,烧的越旺越好。”
秋呼延生怕路上遭人追杀,生出变数,轻功用到了极致。一行人回到秋宗之时,也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时辰,恰是亥时。
前厅灯火通明,酒肉堆了满桌,已然吃过一轮。秋宗原先的上宾在先前的打斗中死的死伤的伤,如今只剩下了绿衣男子柳山和一名黑衣女子宋修注。
秋呼延心里高兴,说话声也大了许多。他仰头灌下满满一碗酒,看向仍有两个空位的长桌,想起来了什么,不满道:“小美人呢?”
他喝了许多,话语愈发放肆,朝着门外的随从嚷嚷着:“去,把我的美人上宾给我请过来。”
秋泽株对他父亲口中的美人上宾深恶痛绝,闷头喝酒。
秋其则一言不发,打量着陆展清。
陆展清滴酒未沾,也没动过筷。姿态闲散地靠着椅背,把玩着指尖上的黑子。丁酉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,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。
柳山也在打量着今晚新来的上宾,看到他指间的黑子,就想起被慕长宁一息解决的毒蝎尹端。
他毛骨悚然地抖了抖呼吸,指着黑子,向陆展清问道:“你们、你们是同一个门派的吗?”
陆展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他也用这个杀人。”柳山一边说着,一边警惕地朝旁边座位挪了挪。
“这个?”
修长的手指转了转黑子,一晚上都不怎么说话的人好似起了兴致,问道:“你确定?”
“错不了。”秋呼延的目光也放到黑子上,想起那截白皙柔软的手腕,热得要命,张口说道:“心狠手辣的小美人。”
星罗双煞是陆展清独创的杀招,旁人不可能学会,唯一人他亲手教的除外。
陆展清在心里过了过心狠手辣这四个字,露出点笑意。
是说在他面前的小绵羊三三么。
倒是新奇。
前去院子里喊人的随从回来了,抖抖索索道:“上宾说夜深,不来。”
身为宗主,喊不来一个外来人是极没有面子的事情,何况还是在一个被驱逐出去的宗族子弟面前。
秋呼延大怒,拿起酒壶就朝着随从砸过去,骂道:“你去告诉他,若他不来,阵法之事就此作罢!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