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泽株和秋其对视了一眼,谁都没有再接话。
临近黄昏,暮色四合,归鸟纷飞。往生泽在西边,越往西走,植被越是茂密葱郁,连绵一片,紫的草,绿的花,蓝的树,种种奇异植被争妍斗艳,野性而神秘。
往生泽由一大片沼泽组成,湿漉黏腻,杂草丛生。
凌乱无章的苔藓攀附在低洼积水的地上,强势地铺满了半片水域。积水的池塘里生长着大量叫不出名字的水生鱼虾,时不时掠过几隻飞鸟,从高空中猛地一衝,扎进水里,迅速地获取完食物,振翅飞走。
这里是中川与南域的毗邻之地,交界处常常有极为复杂的阵法阻挡,常年一片瘴气与白雾。
往生,顾名思义,摆脱过往,去往新生之过程。
可在中川人看来,离开了故土就是死亡与痛苦的开始,所以往生泽,是专门用来驱逐犯错的宗族子弟的流亡之地。
秋宗三人赶到时,往生泽里已是一片混战,一时之间竟分不出那异动的王蛊究竟是谁。
秋呼延看了会,目光锁定在手执长枪,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,缓缓开口。
“丁酉。”
丁酉一杆长枪舞得生风,凌厉的枪影向着四周而去。随着枪影一同而去的,还有几枚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黑白子。
“主上,他们的雾影都是从巫术中所学,专攻心神,普通的刀剑无用,但内力可以对其造成伤害。”
丁酉冷眼瞧着:“我们可以绕过这些雾气,直接打他们。若他们在释放雾气时心神不稳,会遭到反噬。”
陆展清指尖捏着白子,甩到离他最近的一隻雾气蝎子上。那雾气蝎子骤然被白子打散,许久才重新凝成一起。
“丁酉!你个流亡之人,还有脸回来!”
一名腕上系着银铃的男子越开人群落下,他身上所有露在外的地方都系着银铃,随着他的动作,铃声清脆,声声入耳。
丁酉沉下脸色,往前走了几步,枪尖直指着来人:“主上,凝神。此铃摄人心智,小心着道。”
来人听了这一番话,露出两颗锐利的尖牙,发狠道:“帮着外来人,说自己宗族之人。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。”
长枪猝不及防地朝他的脖颈间划去,来人神色一凛,极快地退开,仍是被划出了一道伤口,没见血。可寒意擦着他脖间而过的一下太过惊悚,他大骂着:“丁酉!”
“谁跟你们同一宗族。”丁酉回枪,冷道:“丁辞,要不是王蛊护着你,你刚刚已然死了。”
两人身上都有王蛊,谁都伤不了谁。
丁辞吃准了这一点,呸了一声:“那又怎么样?你身上有王蛊却不会巫术,学着外来人舞刀弄剑,跟你那个下三滥的母亲一样,令人恶心。”
丁酉的怒意被一瞬间点燃,明知不能伤害对方,仍握着枪朝他刺去。
比他更快的,是一道修长的身影。
明雪白光大亮,朝着丁辞迎头砍下。黑子如影随形,照着丁辞就是一顿招呼。
丁辞急速地朝着两旁躲闪,疯狂摇动着手上的银铃,枪尖却以雷霆之势劈裂了他身上的铃铛。
陆展清收敛心神,被灌注了内力的明雪耀眼夺目,在丁辞露出惊恐目光的一瞬间,脖颈间已喷出大股鲜血,瘫倒在地上。
陆展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丁辞,衣上干净,不染分毫,连呼吸都是平稳的。
丁酉踩着血,又踩上丁辞落在泥里脏污的手,道:“你才像一条摇铃乞食的狗。”
他蹲下身,掐着丁辞的脖子,神色狰狞怨毒:“丁辞,你死在外来人手上,转生之后的每一世,你都是中川的耻辱。”
这是最恶毒的诅咒。
丁辞瞪大双眼,双脚无力地蹬着地上的泥沙,死不瞑目。
丁辞一死,丁宗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。
丁酉冠着丁姓,被驱逐出中川,本就是丁宗的耻辱。他们受巫神之命前来,已然遭到其余宗族的嘲讽与奚落。见丁酉半点不顾旧情,联合外来人杀了丁辞,瞬间怒不可遏。
可受王蛊的限制,同拥有王蛊之人无法互相伤害,没有王蛊之人更是无法近身。他们隻好把满腔的怒意撒在了陆展清这个真正的外来人身上。
“父亲,我们就在这里看着,什么也不做么?”秋其手上绿光黯淡,正为自己治疗着被黑龙划开的伤口。
秋呼延看丁酉不遗余力地帮着陆展清,诡谲地笑道:“丁酉这是要彻底把自己和丁宗割裂开来啊。泽株,如果把他当做一个外来人看,他强不强?”
“回父亲大人的话,强。”
秋呼延眼中精光一闪:“他旁边那个呢?”
明雪的白光仿佛照亮了一片天地,强势而不容分说地驱散着向他包裹而去的黑雾。
黑白二子交替打出,以一敌多,未见下风。
秋泽株收回视线,说:“很强。”
“既然都是外来人,我秋宗为什么不可以招揽?现在已有一个慕上宾,倘若能加上他两,哪怕不要丁酉,算上他旁边的这个,我们在宗族的胜算中也会大很多。”
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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