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好几的样子,素衣素冠,正值中年,却已是满头白发。
他疲惫地抬眼,看着麻袋里露出半个头的人,道:“连阙,这是?”
“伯父,这是铁三金,江湖有名的人牙子。”
纪连阙看着满室的“奠”字,斟酌了许久,才道:“我、近来认识了一位小兄弟,相貌上与伯母如出一辙,岁数也、也与长宁弟弟完全符合。”
纪连阙手心都是汗。
原本照他的性格,没有完全确定的事情是不会多说半个字的,可偏偏这件事,重之又重。
纪连阙看着中年男子眼中突然亮起的光芒,心中不忍:“伯父,连阙无能,到现在不能完全确定,那人是不是、长宁,所以,想请您与这人谈谈。”
铁三金在尖锐的疼痛中醒来。
他被折磨了好几天,气若游丝,对纪连阙的恐惧深入骨髓。
纪连阙蹲在他身侧,在他眼前擦着刀。
“影三身上,有什么胎记,或是特别的痕迹吗。”
铁三金看着那离他眼睛不到一尺的长刀,心都吓到了肠子里,连连回想:“右、右手手腕上有很深的一道的伤痕。”
对上纪连阙的询问的眼神,中年男子眼里希冀的光芒飞速黯淡,强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没了么?”
纪连阙心下烦躁,长刀刀锋对着铁三金的双眼,看样子马上就要刺进去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干你这行的,为了避免以后麻烦,在将这人转手之前,就会将他们身上的所有痕迹了解的一清二楚,不管这胎记在哪,这痣有多小。”
铁三金哭丧着一张脸:“小侯爷,小的知道的真的都说了,那娃娃奇怪得很,身上都是伤,没别的什么特征了。”
听闻此话,中年男子连牵强的笑都装不出来,他道:“连阙,谢谢你为长宁的奔波。长宁身上的血脉,不会让他有如此多的伤疤。”
纪连阙看着中年男子起身,颓靡地朝内室走去,心下内疚不安。
他双眼通红,长刀放在铁三金颈侧,胁迫道:“再给我仔细想!”
命悬一线的铁三金不断回想着当日的场景。
那小娃一身简单质朴的灰色长袍,东破一个洞,西破一个洞。头髮长的很,一看就是许久未曾打理,乱糟糟的随便扎着,站在大街上,惶恐不安。
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多见了,多半是与父母游玩时走丢的,最是容易得手。
铁三金沿着他的目光朝街边看去,看着这小娃对着一处卖烤鸭的铺子出神。
“小娃娃,想吃烤鸭吗?”
那小娃像是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。
铁三金至今都还记得那小娃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。
“喏,我看你好像饿了的样子,给你吃。”
没有戒备心的小娃铁三金没少见,可像眼前这个一样,二话不说就吃起来的小娃却是第一次见。
他坐在小娃身边,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态与衣着,试探地询问:“小公子,你是哪里来的?”
小娃像是几天没吃饭,吃的满嘴流油,腮帮子鼓鼓囊囊的,根本不回话。
铁三金看了半天,愈发确定这人,是个傻子。
“我想起来了——”
就在纪连阙再无耐心,准备一刀了结了他时,他尖声叫道:“耳后!他耳后有一颗小痣!”
像是为了确保自己所言非虚,他一口气不断,补充道:“在耳廓偏耳后的位置!”
中年男子前行的脚步停住了。
他猛然转身,眼中已有过度惊喜的泪花。
纪连阙一掌拍晕铁三金,连忙起身扶着踉跄的男人。
“伯父。”
满头花白的男人泣不成声,捂脸哽咽。
“长宁。”
“是我的长宁。”
纪连阙心头激荡,扶他坐下,保证道:“伯父放心,连阙会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来。”
纪连阙刚出慕府,等候了大半日的驯就脸色沉重地跪地。
“少主,影三不在千巧阁了。他于三日前,从明念崖坠落,再无音讯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可能有些宝宝对三三为什么是四家还不够清楚,给大家捋一捋他们分别都是怎么知道的。
少阁主:出洞窟时凭的是红绳暖玉,没有红药子。洞窟的阵法只有四家之血才能过。
当铺老板:看到的是陆展清身上的血(大家仔细看看洞窟那几章,三三是有受伤的,而且他们两个拥抱了。)然后这个老板跟林逸合作,知道陆展清身世,绝不是四家。
三三:我真的是猜的,因为只有这样说能活命,没想到对了。
苏醒
明念崖狭窄的山坳处,是一些世代务农的佃户们居住的村子,他们穷苦又不识字,每日守着主人家的几块地,艰难度日。
这村子没有名字,掩盖在山间苍苍郁郁的古树下,极难被发现。
一对衣着朴素,满头是汗的夫妻刚在田间劳作完,坐在垄上,吹风闲聊。
“相公,你知不知道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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