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灵傀面部的皮肤都已溃烂,两颗眼球吊在眼眶外,鼻子被刀割去,满脸赤红翻开的烂肉。她被催动着,卷着周身的黑雾,锐利的黑色指甲眼看就要捅进陆展清的眉心。
“噌——”
长剑一把削断了足有五公分长的指甲,持剑男子横剑挡在了陆展清面前,与其缠斗起来。
陆展清欲甩出的薄刃一顿,神色顿时沉了两分。
剑光过处,黑雾退散。
持剑男子出招狠厉,处处致命,可是这隻灵傀就像是不知道痛觉一般,哪怕被穿心而过,仍扭动着半是白骨的身躯,神色癫狂地猛扑上来。
灵傀挑开刺在自己心臟的剑,猛地向前一抓,断了一半的指甲带着尖利的啸声,对着持剑男子的眼眶狠狠扎下。
男子神色一凛,忙撤剑回挡。
一枚薄刃从身后贴着他的耳边擦过,打进了灵傀的眉心。
灵傀猛地后退几步,神色扭曲地厉啸。
男子见状,剑锋一转,一剑穿过灵傀的眉心。
“啊!!!”
灵傀极端恐怖的叫声让周围一众暗卫脸色苍白,耳朵出血。那灵傀被当心一踹,用指甲抠着自己的眼眶,惨叫着化成了一摊黑灰。
男子松了口气,下意识回头,便对上了陆展清那双冷得让人发怵的眼睛。
陆展清生气了——
他还没弄清楚因由,心已然悬到了顶点,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,想也不想地就跪了下去,全无方才半点潇洒冷厉的样子。
陆展清瞥他一眼,上前一步,挡住林逸投过来的视线,看着男子默不作声地退下后,才朝着浑身浴血的刘醒问道:“方才这具灵傀,就是你的妻子吧。”
刘醒正被林逸拍了一掌,重重地砸在地上,呕出深褐色的血块,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襟,神色癫狂。
他像野兽般粗喘着气,支撑着身体,摇摇欲坠地站起来,大笑道:“是我,是我输了,要是我……要是我早些拿到……你们!今日你们都得死!”
他神色发狠,乌血从嘴边溢出。
林逸身形一动,瞬间卸下了他的下巴,断了他咬舌自尽的念头,又封住了他的周身穴位,让他动弹不得。
黑色的宽袖沾了血,血淋淋地划过刘醒的脸庞。
林逸怜悯又凉薄地看着他,声如洪钟:“诸位,此人罪不可赦。如所陈列,条条属实。现千巧阁受江湖所托,替江湖量刑。刘醒之罪,天理难容,判凌迟之刑。”
方才捂着耳朵尖叫的民众找回了勇气,连连附和。
“好……杀了这个恶毒的人!”
“千巧阁不愧是我江湖中人的正义之地!”
“杀了刘醒!替同门报仇!”
一时之间,人声鼎沸,千夫所指。
林逸直起身子,悲悯地俯视着刘醒,朝后看了一眼。
陆展清半敛着眉目,踩过一地的腥气,缓步走来。
湖蓝色长袍随着前行的动作掠过狼藉,在离刘醒三步之外停了下来。
一旁的刑卫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个盘子。盘子里摆着大小不一,形状各异的刀具。陆展清扫了一眼,挑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,在手上颠了颠重量,看向刘醒。
刘醒看着那隻骨节分明的手,神色从怨毒变为惊恐,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展清,像是要用不甘与怨怼让他后退。
可刘醒只看到了一双没有丝毫情绪的冷冽眼睛。
像终年不化的冰,像不见天日的寒潭。
死亡临近。
冷意一瞬间浇透了他的怨怼,他剧烈地挣扎,可他大穴被封,动弹不得,只有几声从嗓子眼里溢出的绝望低吼。
陆展清半蹲下身,长袍垂地,沾了地上的血,缓缓向上洇开。
一同洇开的,还有刘醒身上的皮肉。
刀在游走。
血在喷涌。
不过几下,刀身饮血,点点滴落。
可握着刀柄的手仍是干净异常,指节游走在鲜红中,偏偏净如白瓷。
周围的人不是第一次看,却俱是捂住了嘴,大气也不敢出。
比刀更平稳的,是陆展清的神情。
平静,冷漠,无动于衷。
尽管这人身上已无一处好皮肉,可所有人都知道,刘醒一时半会死不了。
他们看向那持着刀的人,眼神里写满了惊悸与惧怕——
因为,他会吊着犯人的一口气,让他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。
从陆展清任少阁主开始,十年来,从无例外。
整整三百刀,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的腥甜,灼人呼吸。
“哐——”
小刀被扔回托盘,陆展清缓缓起身,完全被血色晕开的长袍下摆被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他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手帕,擦着半点也没有沾染到血色的手,扫了众人一眼,道:“此次千巧阁接受鬼灵派委托已成。望江湖中人,存正道,守正身。”
夺目的红,凛冽的眼。
民众们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,捂着鼻子连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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