荫生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李真不知该对一个毫无威胁的鬼修说些什么,她拿着那瓶药,整理了下措辞:“所以,你是怎么知道我需要这种药的?”
“你的魂体受伤了。”荫生走近,见李真不反感才凑过来闻了两下,而后一副满足的样子,给解释道:“我能看见你的魂体,有些伤痕,带着凉气,太可怜了。”
他一边说着,指尖沿着李真的身体轮廓虚虚描绘着,眼里是真心实意的心疼,心疼好好的魂体被糟蹋成这样。
“你看我的,我保养得可好了。”荫生像是小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,整个人变得渐渐透明,李真定睛一看,才察觉出魂体的模样。
半透明的,在某些角度还会折射过来光,且好像是为了展示它的活力,还隐隐约约有着规律的跃动。
李真忍住要触摸上去的冲动,想起来鬼修的魂体几乎是他们的致命弱点,哪能就这样让别人随意触碰。
她叹了口气,不知道这荫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。
“变回来吧。”她话音刚落,荫生的皮囊就出现在眼前。
高高大大的身躯宛若一只小狗低着头,嗅闻着李真身上的气息,李真冷着脸将他推开,他便受了委屈似的缩到了一旁去。
鬼修。
虽然看上去是人畜无害的样子,可李真清楚,荫生说的喜欢,并非是单纯的喜欢,定然还夹杂着食欲,毕竟鬼修增进自己的方式无外乎就那两种。
吞噬同类以阴补阴,蚕食阳魂化为阴力。
李真不想同鬼修搭上关系,随意打发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屋,走之前荫生还从门口探出头来,殷殷切切地让她记得吃药。
她给整个房间加了个隔绝的罩子,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不打草惊蛇地离开,可谁知还没走多远,她便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隐约的浮现着。
她回头,手上握住一根短棍,虽其貌不扬但却是清虚仙尊给的法宝,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,简单粗暴也正适合她。
李真感受着周围的气息,锁定了不远处一颗环抱粗的大树,灵力刚聚集起来准备打过去,就见术后探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是荫生。睁着双剔透玲珑的眼,冷不丁和李真对视上,又急忙躲了回去。
这鬼修还甩不掉了?李真一口气堵在胸口,卡得她又闷又疼,她转过身就继续走自己的路,不再理会身后的尾巴。
直到李真最后受不了了,把荫生抓到面前,“别跟着我!”
“为何?”荫生不解,“真真要往北方走,而北地我熟悉,我可以帮真真!”
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称呼,李真听得脑仁疼,想着要不强行把人给打走,只是周身富有攻击力的灵力刚升起来,就见荫生和没知觉一样,反而走得更近了。
忘了,鬼修其实是不惧正常灵力的,唯有损伤魂体的法子才能击退他们,而魂体一破,正常人还有机会重聚,而鬼修则会立刻烟消云散。
荫生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攻击意图,自然没觉得这灵力有什么问题。
李真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灵力,“罢了,你爱跟就跟着吧。”
荫生没觉得又哪里不对劲,只当李真终于接纳了他,一路“真真 真真”地喊着,而李真也从一开始地嫌弃变成了现在的视若无睹。
越往北,路上飘着的人就越来越多,大多都是孤魂野鬼,当然也有些鬼修。
许是来此地的修士太少见了,每个路过的鬼修都会回头看眼李真,等荫生再望过去时又匆匆扭头离去。
荫生的魂力很强吗?不一样的修炼体系,李真对于这实在是不清楚,但这样也好,少了许多麻烦,打听事情也方便了些。
“可曾见过一个比我高半个肩的老头,也是修士,蓄着长须,头发花白。”李真把荫生的灵药放到柜台上,问着此间的百事通。
在昆北,修补魂体的灵药是硬通货,百事通也是个鬼修,如获至宝地把灵药揣进兜里,这才回答起李真的问题。
他清咳了两声,故作玄虚道:“虽然来昆北的修士不多,可你这形容的太宽泛了,难啊。”
李真见状也不说话,只是不耐烦地敲了敲台面,荫生便从她身旁浮现出来,一眨不眨地盯着百事通。
而百事通则和见了鬼一样,脸色刷地变白。
不对,荫生也确实是鬼,这儿只有她李真一个人是人。
这套流程在这些天已然演练了好多遍,是以李真早已没有了情绪的变化,只冷漠着脸等待百事通一股脑将他知道的全说出来。
“饶命饶命!”百事通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冷汗,一改刚刚玄奥的姿态,弯着腰向李真说着,“看着像老头的修士这些年的确是未见过,大多都是年轻修士来昆北历练。”
这个答案李真听到过许多,她敛了敛有些失望的情绪,垂下眼帘想着准备去其他地方。
“但……”百事通突然想起什么,“七年前有个剑修忽然出现在昆北,曾在我这儿打探一个妖族的消息,像是比您高半个头,也不算特别年轻的样子,只是没有蓄须,头发也不白。”
“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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