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你也太不讲道理了。”
秦婈低头一看,面颊刷地一下就红了。
她何止是走了三步,棋盘上到处都是白色的棋子。
对面的男人再度开了口:“方才想什么呢?”
秦婈连连咳嗽,道:“臣妾、臣妾……这两日被吓着了,有些走神……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“朕没怪罪你。”
秦婈道:“那不然……重来一回?”
萧聿搓了下指尖,似乎是在想她的话。
他将棋子掷回棋篓,对她道:“若是累了,就歇了吧。”
秦婈自然应是。
她看着他的背影,懊悔地揉了揉眉心。
二人再度回到榻上。
秦婈心里惴惴不安,依旧难眠,想着不如装睡算了,她不睡,他们也就不会做梦。
不做梦,他便能少疑她两分。
她纹丝不动,呼吸极浅,佯装入睡。
然,半个时辰过后,他翻了个身,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。
秦婈不由僵住。
萧聿轻声道:“若实在害怕,搬去景仁宫去如何?”
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,但说出来的话,便是个木头人,也能听出其柔情来。
帝王的柔情,哪怕只有一时半刻,也是多少人的求之不得,
可秦婈却被他的温度灼的浑身发颤。
他到底要作甚……
茫然时,耳畔响起一句话,那是父亲教苏淮安读兵书时,她在一旁吃葡萄时听到的。
苏景北说:“景明,总是防守并非是好事,有时攻击才是最上乘的防守。”
说罢,父亲还拿书卷敲了她的脑袋,“阿菱,记住了吗?”
装睡不成,秦婈便翻过身,与他对视,脸上露出嫔妃该有的羞涩,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“陛下。”
然后再接再厉,又往前一步,抱住他,将脸埋在他胸口,用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过的语气,柔声细语道:“陛下为何待臣妾这般好?”
男人的眼中再无失望之色,也没推开她,而是抬手抚了抚她细软的头髮。
男人薄唇微抿,心道:忘了也好,倘若你记得一切,就不会这般想了。
——
翌日,萧聿走后,秦婈立马躺回到榻上。
她真真是一夜未眠。
正准备补眠,就听长歌敲门道:“婕妤,薛妃娘娘请您去咸福宫小坐。”
薛妃。
秦婈这才想起来昨日的事。
且不说薛澜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,但昨日来景阳宫做法事,确实是没有害她的心思。
然而她却在众目睽睽下晕倒了。
偏偏还是在皇上责问之时。
薛澜怡落了面子,今日不来找自己的茬,那便不是薛澜怡了。
泡沫
皇帝夜宿她宫里已是惹眼,秦婈还没傻到与薛澜怡对着干。
她回身对着铜镜,拿出一个棕红色的瓶子,将白色的粉末倒在手上,分别涂在眼底和唇上。
再一转身,她仿佛化作疾风骤雨里的一朵娇花,摇摇欲坠。
秦婈幽幽道:“进来。”
长歌推门而入,一抬眸,惊讶道:“婕妤这是怎么了?”
秦婈颤巍巍地站起身,虚弱道:“我本是不想过了病气给薛妃娘娘,但既然娘娘有请,自然推拒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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