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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她会如此怕黑。
苏菱继续道︰“我至今都记得我爹回府时那个样子,他在我娘身边跪了好几夜,便是到了现在,他也整日看着我娘的悬画喃喃自语,总是在问为何。”
“我常常想,倘若那天我机灵一点,早点叫大夫过来,是不是就没事了。”
萧聿握着她的手,紧了紧。
“心疾突发一向没有征兆,王妃不必太过自责,而且那时候,你才多大。”
萧聿也没哄过姑娘,眼下看她眉眼低垂,不由想到了他娘去世的时候,须臾,他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,摩挲了两下。
他的手劲还有点大,捏的她微微有点疼。
但苏菱知道这人是在哄自己。
“八年过去,我早就没事了。”她一想到未来要跟他朝夕相处,便直接道︰“只是这些年,我一直都是点灯睡,已经习惯了。”
萧聿慢慢道,“嗯,知道了。”
淡月胧明,寒风阵阵。
萧聿的手掌一夜都没离开她的肩膀,她靠着他,也没躲。
这一年,她十七,他二十。
尚不知系人心处在何处。
——
翌日一早,他们重新赶路启程,速度很快,不到正午,他们就到了漕河附近。
兵分两路,萧聿带着五十名侍卫及女眷率先上了船。
曾扈拉着他的夫人登船,待曾夫人站稳后,又回身将身后大小不一的包裹往甲板上扔。
曾夫人频频回头望。
曾家夫妇和其他人不一样,他们此番前去宿州,没个几年是回不来的。
侍卫走过去道︰“曾大人,我来帮您吧。”
曾扈点了点头道︰“多谢了。”
半个时辰后,船缓缓驶离岸边。
他们穿行了几十个湖泊,日夜兼程,用了小半个月时间,终于抵达宿州。
夜露深重,萧聿偏头对脸色苍白的苏菱道︰“已经快到了,去甲板上透个气吧。”
苏菱本来是不晕船的,可因着气候不宜,风一起,恶浪澎湃汹涌,几个身高七尺的侍卫都受不住了,更遑论从未受过苦的镇国公府的大姑娘。
苏菱双手摁着眼眶不看他,整个人都蔫了,也不瞪人了。
萧聿忍俊不禁地睨了她一眼,旋即,半抱半提地将她带到了甲板。
他从背后环着她道︰“能睁眼了。”
风一吹,苏菱整个人如被灌入血液一般提了几分精神。
她身子微晃,温热的手掌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胯上。
她背靠着他的胸膛,缓缓睁眼。
雾失楼台,月迷津渡,远远望去,依稀间还看到微弱的光晕。
她抬起下颔,倒仰着看他,软声问︰“半个时辰,能到吗?”
他低头笑道︰“能。”
萧聿能感觉到,她有些对自己放下戒备了。
见到这一幕,几个坐在角落偷喝酒的侍卫,下巴都要掉了。
生的较为粗犷的侍卫甲,立起粗眉,不可置信道︰“笑着的那位,是咱们殿下?”
侍卫乙道︰“是你打我一下,还是我打你一下?”
“啪、啪。”同时响起两巴掌。
沉默半晌,粗犷男子小声道︰“原来殿下会笑啊。”
侍卫丙狠推了一把他的脑袋,道︰“快走快走,有没有点眼色,被听见你就等死吧。”
半个时辰过后,船渐渐靠了岸。
苏菱彷如奄奄一息的鱼儿重新得了水,瞳仁都亮了几分。
但脚一落地,还是踉跄了一下。
萧聿单手扶住她,忍不住笑道︰“慢点。”
紧接着,他们身后传来一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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