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高铁都不让坐。”她抱怨,“太抠了吧,小成他娇贵的身子受的了卧铺吗。”
小成是付国明叫的,他尚且不敢,都称成峻大名,她居然在背后戏谑。
她明明比成峻还小半年。
她成长得很慢,过好几岁都不见得长大一岁,而他的每一年,几乎是花十年的心力在过。成峻说过,他会老得很快,最后跟她变成父女。
他最恶心这个,听到就受不了。
“不要总是拧着了。”眉心要成一坨了。她挠他的腰。他其实很怕痒,于是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,还没张口,她就恶人先告状:“好冷啊。”
“冷了就走。”
她于是再次羞涩地拖长声音:“好…冷…”
孙远舟是很耐操的,一点不畏寒,一件薄羽绒服穿一整个冬天,穿到鸭绒快掉光了才换。他的打扮,很朴实,很…正常,出去不会有人多看第二眼,全靠身材硬撑。
她一开始觉得,孙远舟岂非偏要美丽冻人,和她嫌腿粗不穿秋裤一样,靠单薄感拉风。
结果他是真的不怕冷。
无论她给他堆多少衣服,还是劲瘦的风骨。
因此,每到冬天他就会更显气质,好帅的,两个人出去,她在一边买吃的,不消一会功夫,就有精致女白领上来要微信,仿佛看不到他有多寒酸。
她得意得很,希望孙远舟抬眼望向她,以宣誓她的所有权。她都想好了,只要他看过来,她就要移开眼,潇洒地挥挥手:去吧去吧,我不在乎。
一次也没有过。
他每次都是沉闷地摇头拒绝,接着低头,回到自己那个无聊到死的世界。
不管是谁,是男是女,都一样,不要打扰他。他想静静。
她喜欢冬天发情,外面冰天雪地,在屋里暖和和的,饱暖思淫欲,但孙远舟是冬眠动物,加之华润府装修前后横跨太久,一直没有那个气氛。
今年冬天说不定能行呢。
她的呼吸渐渐热起来,手压在他脊梁处,感受背阔肌起伏的弧度。能扛起一切的、有力量的背,让她想依靠,但更想驯化。
成年人的性欲来得不讲道理。
“我知道你在气什么。”她轻声勾他,“旗袍,对吧?”
“我可以穿啊,你消消火。”孙远舟定住了,他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听见这样的话,总有种她会被别人看光的错觉。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联想,像是给玩偶穿娃衣,断片地,他有了一点反应。
拍婚纱照的时候本来有一套旗袍,忘了是为什么,反正最后没照。正经衣服,不是那种高衩露膀子的,一走路感觉腿都要伸到他脸上了。
“哈哈。”她玩味的笑声让他清醒,落叶落在他脚下。
环卫工人扫到他脚下,让他赶紧让路。
“那就说了好啊。”
“…神经。”他懊恼。齐佳一听,滋哇叫道:“你骂我?”
孙远舟把她光速甩开,好像是要划清界限。
“多想想你工作的事吧。”他好不正义地说。
…
从这天开始,她总忍不住观察主任办的池月。
人家倒也没做什么,只是她从王总办公室回来那会,她正好过来给大家发零食,一边发一边说:“王总最近私下逮人去审,你们可要小心了。”
众人哄堂大笑,有的骂王总跟她老公不和,转而在职场报复社会,有的说自己刚被罚过,被母老虎克扣一半结项奖金,云云。
“不许乱说!”池月级别高半头,明艳大方,命令起人来,娇俏又威风。
“齐佳,你也吃,韩国进口的。”
她双手接过来,池月靠在她工位一角,不走了。她继续唠:
“你觉得呢?王总是不是最近有点怪呀。”
“哦…哦。”
怪吗?王老虎不一直都是那个德行。但她不敢吭声,牢记父母的教诲,在单位里当聋哑盲人。
而且,池月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呀…主任办好远的,在太阳下走十分钟,她平时为了防晒,把自己都包成养蜂人。
“我…我家里还有点事,谢谢、谢谢,我走了。”
那天,她急着回去智斗小区里的骗子,嗯,季老师,救母心切,也没有想太多。
路上,她还是心有余悸。她对池月有一种天然的恐惧。
因为两年前的春天,她撞见过自己和谢坤的奸情。
不、不对,怎么能说是奸情呢,他们是正经男女,孙远舟都是消失的过去式了,她给自己鼓气:没出息,怕什么!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
尽管如此,那时候,她还是抵死不让谢坤接送,她称,帕拉梅拉影响不好,而且,她们办公周围乱糟糟的,也没个合适停车位,还是不麻烦了。
谢坤笑了笑:“有多乱呀?个小车都塞不下了。”
“…我没有要瞒着身边的人。”她紧张兮兮地辩白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不以为意,“再说了,我们不是还没成吗,你不让别人知道,也是再正常不过的。”
智者千虑必有一失,无论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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