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把广播调小声音。
“停哪个门?”
“呃…”
“西门,不用拐进去,靠边。”
合着他没睡着,在那装大仙呢。齐佳撇撇嘴。
下车才知道,孙远舟是要去药店,他拿着一盒喉片出来,就是再拧巴的关系,也得聊以关心:“你怎么了?”
答复果然是“没事”,她接着表示,她家有消炎药,改天拿过来。
“不用。”
齐佳被噎得不说话了,上了电梯也俱沉默。
她能感觉到孙远舟周身压抑的氛围,他从来不对外人叫苦,但他对自身的强迫本身就是一个黑洞,把一切搅得沉闷又钝浊。
他永远无法得到松弛。但她坚信这是孙远舟自找的。
齐佳被憋得燥热,手掌出了汗,指纹锁两次均没识别。她牙酸地往边靠,孙远舟一下就开了,他也没给她让门,径直走进去,把外套随手搭在玄关。
客厅的灯晃得她头晕,也不明白孙远舟是什么审美,大白灯照着白地砖,中间灰沙发,像是在展示售卖品。
她打开冰箱,一瓶矿泉水一个橙子,搞不好还是机场贵宾厅顺回来的。
…不用怀疑了。就是顺回来的。
行李还没打开,扔在角落里,上面护照夹着一张机票,下午才刚到市区,前后脚就要张罗吃饭。
“你不休息一下吗。”
“人就今天有空。”
“…”
齐佳捏着衣角,犹豫着结巴:“谢谢啊。我妈,她…你也知道,她就是事多,她别的不干,最爱管闲事…你工作忙,不用理她。”
孙远舟没接话,他把手机钥匙掏出来放桌上,解开领带:“你用主卧浴室,我用外面的。你的衣服自己找,我没动过。”
说完他绕开,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,出来的时候额发鬓角还挂着水珠。
平心而论,孙远舟长得很端正,像模像样的,只是他日日拉个脸,疲态如影随形,没什么亲和力。
齐佳打量着他的面孔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咂巴出一点另类的味道。她才信誓旦旦一番,打脸不能来的这么快。
孙远舟绷紧嘴唇,神态昭然若揭:你站这里干什么?还不赶紧进去?
于是她灰溜溜地关上主卧的门,翻出一件及其保守的睡裙。
孙远舟虽然和她共用同一衣柜,但私物分得极开,恨不得楚河汉界画条线,好像一旦沾上她的东西就会得病。
齐佳把柜门重重一甩。
“今天住他这,不回了。”她脱光了坐在马桶上打字,“男方我粗看,跟妙妙不合适。”
睡眠模式,省得她追问没个完。
怎么不合适?哪里不合适?
连家都不想养,还是男人吗。
齐佳在心里直翻白眼。孙远舟不能算是五好丈夫,但跟歪心思小男孩一比,直冒圣父光辉,闪亮得堪比客厅顶灯。
她今天没心思拾掇熏香,随便沐浴液在花洒下头一冲就出来,头发是她讨厌的薄荷味,吹风机猛吹才能驱走。
孙远舟无所谓用什么,但他也不会轻易更换用惯的,除非在他死之前先停产。
就算她洗得再快,跟孙远舟一比也是磨洋工,她叫唤他的时候,他已经穿得整整齐齐,长袖长裤的家居服,一丝不露,很难不让她有种被防范的错觉。
“粉瓶的,你看见了吗?”
“没看见。”
“我之前放这里了啊!”
“不知道。”
齐佳本事不大,特别讲究,一天不涂身体乳就难受得睡不着。什么玫瑰味美白的,孙远舟给她堵回去,让她拿现成的凑合用,语气平平无起伏,让人有火发不出。
再叫,就没回音了。她不信邪,非要找到不可。
路过书房,孙远舟站着,打印机嗡嗡响,复印黑白文件,也不装订,就着出纸处一页一页翻看。
仿佛背后有眼,他慢吞吞地转过身。
“…又怎么。”
“你吃冰棍吗?”齐佳抠门框,恰当地站在线外,多一步也不迈进去,分寸感十足,“我叫超市闪送,可以凑单。”
“不吃。你买吧,放着。”
“别的呢?”
“都行。我要打个电话,帮我带上门。”
齐佳有一瞬间以为他是找借口和自己物理隔离,但隔着门他居然真的在打电话,工程的事。她有点懵,随即反应过来,缘何偷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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