称,与秀场流行的超低bi峭瘦风格不甚相符,两相权衡之下,虽然她十分向往t台红毯的热烈氛围,也只能遗憾地承认,自己可能并不是走秀的那块料。
不过,即使是相较而言,更易入门的平面模特,也并非轻而易举地,就能够完全胜任。杂志拍摄、店铺展览、写真照片、私人需求,各种各样的渠道,像万花筒一样纷芜繁杂,供需波动很大。如果说,郁燕想要坚定地走衣物穿搭的路,就得学会避开其他的干扰,而要做到这一点,是十分困难的,她必须为了自己的决断,付出更多的时间成本与金钱成本。
是的,结合各种考量,囊括首都的房价、物价、培训费、手续费的全面需求,以及她今后可能会面对的一些挑战,譬如,尝试创建个人的品牌——如果郁燕仅仅地,把那十万块钱和二手名表,当成所有的小金库,那么,很有可能,它们还不足以完全填补这个空缺。
而且,钱的问题,并不是唯独体现在她身上的、单一的问题。
不知该说是心有灵犀,还是血亲兄妹之间的共通性,在郁燕反复推演规划未来账本,决定从此节衣缩食之际,她的哥哥,也相应地,勒紧了自己的裤腰带,甚至,比过往的每一次节俭浪潮,都要更甚一筹,持续至今,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一方面,他的假期,似乎悄悄地变多了,几乎达到了一种随心所欲的地步,完全打破了之前两年的排班规律。
虽然,郁昌依旧每天早起,开车接送妹妹上学,但郁燕回到家之后,总会发现属于对方的那床被褥,有些过分的凌乱,仿佛在不久之前,才堪堪地被人睡过似的,皱皱巴巴,尚且带着余留的体温。那只被随身携带的、原本应该装着半泡残茶的保温杯,也干干净净,明净无比,连一滴水珠,都分毫不显。
另一方面,郁昌旧习不改,再次开始了囤积行为,不过,这一次,他倒是学聪明了,不买那种体积颇大的灰白馒头,改换成硬得像塑胶模型的廉价面饼,超市批发的逾期货,被盖上了一层伪装,天衣无缝地混在原先的面桶里,直至五月中旬,才被她碰巧翻了出来,上手一摸,连渣都不掉,也不知道哥哥哪来的铁齿铜牙,能把这堆武器似的食物,统统装进肚皮里。
家中一些老掉牙的旧物,例如说,他那件穿得快要漏肚皮的睡衣,本来早已被拢作一堆,准备挑个时间,全部运去回收站,将室内空间腾出来,结果,不知郁昌脑子里在想些什么,哪根回路搭错了,竟挑挑拣拣,将大部分物件拎了回来,堆砌在自己的卧室里里,死活不愿意扔了。
他的房间本就偏小,被这些玩意儿一占,更显得狭窄逼仄,一张陈旧的小床,还得可怜巴巴地挤在里面,视觉效果十分惊悚,与睡在垃圾堆里也大差不差了——好歹,平时的郁昌,还算是个爱干净的人,如今做起事来,却埋汰得惨不忍睹。
郁燕不想表现得自己像个火眼金睛的名侦探,但是,现在想来,这种奇怪的趋势,好像是从四月末尾,就逐渐开始的。
事实确乎如此,想要装聋作哑、视而不见,对人而言,多多少少具有挑战性。
不过,基于那次前车之鉴,她也只好把疑问藏在心里,不好贸贸然地,就去询问郁昌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藏着掖着,不愿意和再过上几个月,便达到成年标准线的妹妹倾诉——
毕竟,从始到终,原先那个最爱在茶余饭后抱怨工作的哥哥,在这一次,是真真正正的,从来没有向郁燕透露过半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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