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快烧得沸腾了,心中又别扭又委屈,迷迷瞪瞪地眯着眼,泪腺的刹车仿佛也一并失灵,一股股地往外泵水,把洁白的枕头洇得透湿,微咸的液体很快蒸发,在滚烫的皮肤上迅速干涸、消失,如同海水浇灌的盐碱地,泛起紧绷的针刺痛感。
他并不是第一次生病,但是,以前难受归难受,就像被狗咬了一口,过去就好了,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反应剧烈过。
郁昌心里涌起一点难堪的诧异,他甚至怀疑,是不是随着年龄增长,自己的矫情也在逐步上升——发烧罢了,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?
最后再躺十分钟,时间一到,就卷铺盖走人。
他在心里自言自语,眼睫被分泌出的泪水沾成濡湿的一绺绺,半张脸闷闷地捂在被子里,显得失落又可怜。
就像内心深处,还在期盼着什么一样。
在这一刻,理智与情感互相置气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郁昌尚还陷在莫名的伤感之中,闭目塞听,并没有注意到,室外的水声,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了。
灯影瞳瞳,卧室的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。
他猛然一惊,以一个滑稽的姿势,挣扎着抬起头来——
然后,正对上郁燕疑惑的双眼。
“……哥?”
对方迷惑地眨了眨眼睛,带着一丝无措的尴尬,很不确定地,压低了声音。
“你……怎么哭了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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