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大人说的是,殿下众星捧月中娇惯长大,她性子天真纯挚,往后也该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忧无虑的过余生。沉家家中长辈都极喜殿下的性情,自小待她比亲生的还要纵容宠溺些。她这娇惯的性子往后也不必改。”
沉寄话落,景祀果真脸色一顿。
沉家叁朝元老,在朝中的势力稳固。
而景祀,不过是个孤儿。
家中没有背景依仗。
即便是个治世之才,但也只能步步攀爬,他想要给虞清锦衣玉食的生活,起码再等五年。
而即便是五年之后,也是绝对无法与沉家相提并论的。
“殿下虽为金枝玉叶,但待人待事却从不以家世地位论高低,唯心而已。”
“原来景大人知道,那景大人这四年,在犹豫什么呢?”沉寄笑看着他:“景大人眼中,家世当真如此不重要?”
“……”景祀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晦暗:“从前杂念太多,忽略了本心所念,如今……”
“如今看破了?”沉寄抬眉:“景大人,晚了些吧?”
晚了。
昨夜……
她也这样说过。
景祀问她:“是么?当真晚了,再无转回的余地了?”
“我说过的,景祀。”
“可殿下还说过,只要我,不会再走。昨日所言,不过彻夜,殿下便忘了?”
沉寄语气微凉:“昨日所言?”
虞清:“……”
要死了!
“殿下没有什么想对在下说的么?”沉寄问。
“我……有!我吃饱了,我有话想要同沉将军说,玉瑶,先送景祀回去。”
景祀一把攥住她想逃的手腕:“殿下就没有想跟我说的吗?”
“……都有。”虞清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,“玉瑶,先送景大人回去,认一下景大人现在的家门,将线路记住。”
景祀冰冷的带着怒气的眼神在她的后半句话下,奇迹般的顺了毛似的缓和了下来,但还是没有松手:“殿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景祀,日子还有很长很长。晚些时候我去找你,再慢慢说,我们之间确实应该摊开讲明白,我这样单方面的抽身对你来说,确有不公平……”
景祀的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肌肤,“何时来?”
“傍晚。我今日若不得闲,最迟明日傍晚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“我先走了!”虞清示意他松开手。
他看着手心里的那只小手,总觉得抓不住她。就像想捕一缕烟,哪怕恍惚用手捧住了,但摊开双手再看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玉瑶站在旁边看着景祀,心里满荡着公主常说的那句话:你小子惨了,你坠入爱河了!
虞清与沉寄才出去,看见了七皇子虞尘进来,虞清小跑着就往虞尘的怀里扑。
虞尘手里提着食盒,慌忙递给侍女,张开手臂接住她。
温香撞了满怀,她抬起头甜滋滋的叫他:“七哥哥!”
“要去哪里?”虞尘看见她的笑颜便觉得心软一片,看见沉寄的身影时,眼神略淡,却一点都不显露。
“想带沉寄去看七哥哥给我的那些古画!”
“画的名字你都记不全,我带你们一起去吧,也好介绍一二。”
“不要嘛。”虞清从他怀里钻出来,拽着沉寄的衣袖就走:“我就要自己带沉寄去看,七哥哥,今日的宴会就交给你啦,你最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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