愈遥让出门,转身按下开关,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,将她的小世界渲染得温暖柔和,秦子游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,从背后默默看她,好想抱上去。
说偏执也好,说自我感动也罢,她就是想要愈遥彻彻底底地属于自己,将那颗菩萨心锁在小匣子里,不被任何人看见,但这是不可能的,因此秦子游退而求其次,只要那颗心有一分为自己而跳,就足够了。
她甚至在想,就这一刻,只要愈遥回过头来,问自己一句:你怎么还不进来。这简单的一句,也许自己的计划就会土崩瓦解,不顾一切地索求拥抱。
怀揣希望,难免失望。
愈遥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,蹲在行李箱旁边,一件一件地迭好衣服,将所有东西整整齐齐放好,才找到自己的声音,回复她之前的问题。鮜續zhàng擳噈至リ:h e huan9
“不回周家,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。”
秦子游从幻梦中惊醒,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:“那你要去哪里?”
愈遥终于回头看她一眼,眼神冷冷淡淡,像是覆了一层薄冰:“我都安排好了,不劳秦总挂心,既然托别人来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,那想必我的去向也不是那么重要。”
她的异常让秦子游丧失了准确的判断,如果能冷静一点,秦子游就会发现她的冷漠中带着气性和别扭。
但现在秦子游只能感受到一种火车脱轨的惊慌,她不由自主抓住愈遥的手腕,免得她真的飞走,直到手背上响起清脆的响声,秦子游不甘不愿地放开手,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口,有一万句脏话要骂褚莱,可浑身的热血在长久的沉默中逐渐冷却,明明空调的温度适宜,却感觉凉得发抖。
“我帮你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
“那我到时候送你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
“……”
自己所有的价值和能力,哪怕全抛出去,也只换来一句“不用”。
而自己让乌孙茜传达的那句“你现在自由了”,如果暗地里再派人跟随,就显得那么可笑,而一旦被发现,恐怕再也没办法去弥补。
秦子游真切地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她沮丧地转身出门,蔫蔫儿地、漫无目的地在夜色下行走。
她没穿外套,一阵冷风吹过来,情不自禁打了两个喷嚏,抬头看见头顶的月亮,不自觉嘟了嘟嘴,尽是委屈和伤心。
“大姐姐,外面很冷,你不进去休息吗?”
初听这句童音,秦子游以为是乌孙茜又来搞鬼,肃起面容,准备让她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。
但低头看见站在围栏边上更矮更小,骨瘦如柴的女孩时,她又觉得是鬼。
但现在秦子游身上的怨气重到见鬼也不害怕了,于是不客气地蹲在小鬼面前,直视女孩通透深沉的眼睛,故意吓唬她:“一个人在外面,没有爸爸妈妈陪着,很容易被坏人杀害哦。”
乌孙茜的眼睛是天真无邪的,只有行事间能感觉到她藏不住的坏水。这个女孩却相反,穿着不合身的衣服,瘦小,正是不知事的年纪,却浑身上下都有种死气沉沉的气场,开口却能感觉到她没什么恶意,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。
秦子游的恶意没吓到她,女孩抬起手,指向天上的月亮,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:“如果有一天,你得到了天上的月亮,它却因此黯淡无光,你会怎么做?”
随着她的动作,秦子游借着光发现她手臂上的淤青,明明是皮肤最细嫩的年纪,却粗粝得仿佛被虐待过。
秦子游抿了抿嘴,没有回答她的话,而是将她的手拉下来,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,那些伤藏得深,被衣服遮挡着,但若是掀开外面的布料,里头却触目惊心。
在这个方舱里,除了自己,还有许多人,这许多人里面,不保证就全是好人。
她的那点情伤,被愤怒冲淡,秦子游紧盯着那些淤青,心里拐过一万个想法。
最终握住小女孩的手,故作轻松地晃了晃:“恭喜你,遇到坏人了。”
话音落地,她不容拒绝地一把抱起女孩,任由女孩不住地挣扎,和迸发出看仇人一样的眼神。顺手掂了掂,像一把骨头一样轻,轻得一用力就真的会碎。
迎着女孩不可思议的神色,秦子游笑得像一只捕捉到小鸟作玩具的猫儿。
“秦总,我核查了一下整个方舱的病人,没有找到这个小姑娘,我猜她是从附近的村子里跑出来的,这附近虽然偏僻,但也不是没人住,三公里外就有一些零散的自建房。”
秦子游点了点头,示意自己知道了,然后问正在给女孩擦药的医生:“她这一身严重吗?需不需要报警?”
医生按了按伤口,抬头问女孩:“痛不痛?”
女孩明显不想作答,憋屈地低下头,却挣脱不了抱住自己的秦子游,也不知道平时练那么多臂力干什么,这时候拿来为难人。
秦子游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瘦得只挂了一层肉的脸颊:“问你呢。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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