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冬凌晨一点被叫起来加班。
从被窝迷迷糊糊爬起来,从家里奔赴店里,脸上尤带着未醒的迷茫。
刚打开灯,提前将几条裙子挂好,将她叫醒的客人就进来了。
愈遥略带不好意思地和她握了个手:“抱歉,因为明天就是婚礼了,有点来不及。”
吴冬的目光移到她身后活泼很多的左看看右看看的女孩身上,露出一个职业微笑:“没关系,能帮到愈小姐就好,这边请。”
愈遥推着刘漫进房间,自己则从包里拿出几个红包放到座位上。
看着红包里微微鼓起的厚度,吴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,从做梦的状态里彻底抽离出来。
趁着刘漫试裙子的功夫,她借着泡茶的理由溜到外面,目光在红包上停留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昧掉这个良心。
这个点正常人已经入梦了,但吴冬相信和自己通电话的那个人不正常。
果然,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,那边的女人声音冷冰冰的,好像沐浴了一整夜的寒气:“说。”
同事们都觉得周子游这个大老板不好相处,但吴冬不觉得,有事说事,就事论事,那么和她的沟通就会很简单。
“秦小姐,愈小姐现在和一个女生朋友一起在我们店里,预计会待一个多小时,我想你或许有事会想要和她当面说……”
吴冬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像反派身边通风报信的小妹,她挥挥头摆去了这种感觉。
“……”那头的周子游停顿了会儿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吴冬听到靴子踱步的声音,这声音清晰而有力,甚至带着回响,就好像,对方正在一个空旷的地方,脚下踩着铁皮,轻轻的一个动静,就会让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凌晨一点,除了家,她现在会在哪里?
吴冬赶紧勒令自己停止想象,想象是最危险的事情,尤其在和这些大家族的子女交流的过程中,想得越多,就越危险。
“我是蒋……!救救……我是……!”
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奋起高呼的男声,但由于离电话有点距离,有些词句听不真切,而他没能多呼喊两句,就像爆竹哑火一般,没了声音。
吴冬用舌尖紧紧抵着牙齿内侧,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。
什么都没听到,什么都没听到,有杂音是正常的,天气冷,风声刮过的时候难免吓人,没事的。
那边的周子游下了决定,却是吴冬没想到的:“我还有事,你帮我转告她,明天我会尽量赶上婚礼,如果赶不上,那我的祝愿也会在明天一并带到。”
……不是你是真的在祝愿吗?
吴冬的脑子里突兀地蹦出这么一句疑问,又赶紧强迫自己忘记,老老实实地应答:“好的,我会转告愈小姐,再见。”
挂了电话,冷风一吹,吴冬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不知不觉出了薄汗。
她叹了口气,感觉自己赚这个钱是在刀口舔血。
回到房间里时,刘漫刚好试好第一套裙子,愈遥撑着下巴,转头问吴冬:“怎么都是黑色的?天气不好,难免看着阴郁,麻烦拿些亮一点的颜色来。”
吴冬放下茶水,应了声好,临走时,愈遥没头没脑地又问了一句:“她说明天来吗?”
“……”吴冬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,怎么当个双面间谍这么难的吗,谁都能一眼看透。
被愈遥点破,她也不好避而不谈,刚好将周子游的话原原本本带到。
“祝愿……?”愈遥琢磨着这两个字,眉头微蹙,“倒也不是非得要她的祝愿,实在不行,不来也可以。”
吴冬假装什么都没听到,抱了另外一堆衣服进来,替换了衣架上宛如奔丧的一水黑色。
虽然决定了要替周子游办点小事,但其他人也不能完全得罪,吴冬以前没和豪门打过交道,但天然地她能感悟出,什么情况能彻底站队,什么情况不能。
像现在这种就不能,如果不知道内情,自己得罪了愈遥,看似是站在周子游那边,但说不准哪天,自己就被悄悄清算了。
什么婚礼上穿丧服这种言论……也就是说出来让周子游开心开心,谁都知道,不可能实现。
除非周家的人都死了,任由她呼风唤雨,肆意妄为。
不过真的那样的话,就肯定没有愈遥和周子路结婚这档子事了。
胡思乱想了好一遭,刘漫那边也终于试好了裙子,鹅黄色的裙子很好看,衬得她稚嫩可爱,像个真正的大学女生。
但她一张脸没有喜意,反而乖乖地靠在愈遥的肩膀上,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:“老板,你说我要不要和宫奇告别啊,虽然没能和小南成为朋友,但我真的很喜欢宫奇,还有宫敏阿姨。我出来上班后,很少回到家里,一直很期待像别的本地同事一样,下了班可以回家,见到家里人,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晚饭。在宫敏阿姨家里,我像梦想成真了,没课的时候我就会去她们家,这种感觉像亲人一样,奇奇就像我妹妹,我其实还想继续照顾她,但是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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