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啊……直到我上了大学以后,和小南再次相遇,她已经变成了我不熟悉的样子,她对我……依赖得太过过分。”
事实上,愈舒南的执拗不止表现在粘着愈遥上,甚至对愈遥的交友范围,也产生了意见。
是从那时起,愈遥开始不喜欢,不习惯别人对自己意见的左右,或许在这之前,她对很多事都是尚能接受,但在这之后,她才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。
愈舒南的再度出现,参与了愈遥的一部分性格塑成。
“我想她只是太孤独了,所以我积极地向她介绍朋友,同性的异性的,我希望她的世界不止有我,我希望她走出来。”
刘漫怔了下:“但是,这三年来,分明只有您来过……她还是没有接受其他人吗?”
愈遥伸手取下了帽子,露出明丽的眉眼,想起往事,她略带燥意地揉了一把头发,释放着酒劲。
“不,她接受了,但她和别人相处的方式有很大的问题,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是这样……她定期去医院取药吃药,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别人的情绪索取……我举个例子,你有朋友吗?”
刘漫虽然比较宅,但基本的交友还是有的,她点点头。
“假如你深夜做了噩梦,急于向朋友寻求安慰,但朋友没有接到电话,你会怎么样?”
“……刷点短视频缓一会儿再睡吧。”
刘漫尽力按着愈舒南的思维来:“那么如果是她,她会一直打电话打一晚上?”
愈遥摇摇头,闭了闭眼:“她自杀了。”
“虽然最后救了回来,但我向她介绍的那些朋友全都吓走了,背后的风言风语,让整个大学期间,都没有人敢接近她。”
“哪怕异性?”
“男人是很现实的东西,他们会想花一点小小的情绪价值,然后获得小南,但最后没有人能受得了。”
这和刘漫想象中的愈舒南太不一样了,她每天看到愈舒南沉睡的脸,觉得她是一个柔弱温柔的人,从没想过会有这么执拗的一面。
刘漫问出了这个问题,愈遥淡淡地说:“因为她的那些不好的特质,分给了其他人。”
愈舒南的梦中世界,宫奇是她天真的那部分,周子游是她幻想中早早被富裕家庭领养走的自己。
在梦里,她可以永远做那个被家庭保护、永远有优秀男人追求的温柔善良的女人。
“分给了谁啊?”刘漫追问,“特质也能分吗?那我想把我的贫穷分一点出去……”
愈遥看了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:“好啊,如果你也想长眠不醒的话,但是现实中,可能就没人一直供着你住疗养院了。”
“我是真的想知道……”
愈遥不言语,默默将剩下的一点酒喝完,拿起自己的帽子,将车钥匙放到刘漫面前。
“反正也要叫代驾,这个钱,不如给你赚?”
刘漫听得入神了,一口都没喝上,但此刻她庆幸自己没喝,谁说好吃懒做的女孩没有好运?天上这不就掉馅饼了吗?
愈遥住得离这不远,方便随时过来探望愈舒南,她还没有搬出去,现在仍然是和养母一起住。
她的养母姓戴,叫戴莹,离婚好几十年了,领养愈遥的时候,是两个人来的,但等到愈遥到了家里,那个男的就没出现过。
戴莹没有逼迫过愈遥改姓,所以这么多年,愈遥可以做自己。
大多数情况,戴莹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母亲,只有在一件事情上,她曾经剧烈地反对过,现在也仍然因为这件事给愈遥摆脸色。
刘漫扶着酒意上头走路不太稳当的愈遥,琢磨了半天别墅大门的电子锁怎么开,最后是门内的老太太通过监控看不下去了,下来开的门。
刘漫擦了擦汗,有点尴尬:“阿姨,我老板喝醉了,我送她回来。”
戴莹领养愈遥的时候三十岁,现在二十多年过去,也退休了好几年,不过身体素质比许多年轻人都好得多,脊背笔直,还穿着一身太极服,看起来精神头十足,刘漫看一眼就感觉压力很大,生怕被拉去一起打太极。
戴莹嫌弃地看了一眼半失去意识的愈遥:“她到底喝了多少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到的时候,桌上就一堆空杯子了。”刘漫艰难地将愈遥拖到客厅的沙发上,这回是真的累出汗了。
戴莹跟在她们后面,越看愈遥的样子越皱眉。
刘漫还没反应过来,她就猛地拍了桌子一巴掌,响声吓得刘漫一哆嗦:“不就是不同意她再进那个愈舒南的梦里吗?我还能害了她?伤心成这个样子!”
刘漫弱弱地举手:“那个,阿姨,我没听懂,真能进梦啊?”
因为现场有外人,戴莹已经在收敛自己的脾性了,不过她知道,愈遥愿意让这个女孩进到家里,说明她对这个女孩很信任。
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。
但是要先处理好醉鬼。
将愈遥转移到卧室,刘漫凭借着多年的护工经验,找到了擦脸巾给她擦干净脸和脖子还有手,还想帮她解开扣子,愈遥已经一翻身,皱着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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