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个,来和褚莱搭讪的。
每当褚莱掏出手机,调出微信码要给对方扫的时候,愈遥都会平静地出声:“不行,关上手机。”
搭讪的女孩斜睨着她:“你们是朋友?”
褚莱怕惹事,赶紧扣上手机,送对方一支酒,然后笑着脸解释:“是我姐姐,古板一点。”
“管得这么严,是情姐姐吧?”
明明是略带调笑的话,褚莱赶紧擦着不存在的冷汗,将人送走了:“愈遥姐,你别介意,这里的人都这样……当然不是说我很熟的意思,我最讨厌这种地方了,一点学习的氛围都没有,不好玩,我们走吧。”
她怕再待下去就露馅了。
愈遥的手搭到桌子边缘,握着漆成暖棕色的木板,一滑而过,指尖却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,像是清晨的露珠,从树叶上沿着手指滚动下来。
她抬起头,发现自己的手指抵着一杯酒。
拿着酒的女人,一头蓬松浓密的卷发,发端差点扫过愈遥的鼻子,距离近到几乎能闻到她头发里甜到过头的香味。
调好的鸡尾酒被推到愈遥面前,女人慵懒地靠在桌子边,白到发光的手臂抵着桌面,眼睛里不笑也自带三分醉,涂了口红的菱唇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弧度,让人目光忍不住聚焦到她身上:“你好特别,认识一下?”
褚莱下意识地接道:“你好特别,你和我认识的女生都不同。每当我看见你时,总会感到一股独特的疏离感和孤独氛围,仿佛你是那个真正理解孤独本质的人。你的内心深处,仿佛只有你一个人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困难和挑战,因为你总是想要隐藏你的真实自我,故意营造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……”
沉雨在包厢里笑得猖狂,虽然听不见下面在说什么,但是那个长得乖巧的女孩一开口,蒋逸辞完美的笑容瞬间僵硬了,让人看着就觉得开心。
愈遥没有笑,她根本不知道笑点在哪里,更重要的是,眼前的人一开口,愈遥就认出来是蒋逸辞,这声音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里听到过。
自己和她从没有过直接的接触,蒋逸辞来找自己,有四种可能。
一,为了宫奇。
二,为了胡玮秋。
三,为了周家,虽然愈舒南要离婚嫁给周远这件事情只是有个苗头,但关心的人指不定已经知道消息了。
第四,以上都有。
哪有这么巧的事情,自己走到哪里,麻烦就会到哪里,多半是安排好的。
愈遥看了看傻傻的褚莱,勾了勾手,扯住褚莱的小领结:“去外面帮我买瓶牛奶,这里的水不好喝。”
“啊,现在?”褚莱指了指自己,看了看还等着回复的蒋逸辞。
“别废话。”愈遥毫不留情地将她赶走,待到她恋恋不舍地走出酒吧的门以后,才抬起手,举起那杯鸡尾酒,喝了一口。
蒋逸辞镶了钻的美甲在她下巴上划弄,力道不重,但割得很疼:“你很听话,比三哥听话。”
人群喧闹,但她们两个所在的地方,却仿佛是一片孤岛,愈遥神奇地听清了她的一字一句,连那张嘴唇开合的弧度都看得清楚。
她说:“喝完啊,我请你的。”
愈遥的手掌倏然握紧,抬起头对上蒋逸辞的视线,对方笑容媚人,眼睛却是冰冷的,像冰一样的刀子,能将人割伤。
四周的客人喝酒的喝酒,跳舞的跳舞,似乎没人关注到这边的动静,但离蒋逸辞不远处,显然有几个人时不时地注意这边。
两个人堵在左边,两个人堵在右边,中间是守株待兔的正主。
愈遥轻轻地开口:“你知道周远和我母亲的关系了?”
蒋逸辞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,压着桌子低低地笑,笑得停不下来。
“且不说周远还没下定决心,你以为周家,我会怕?”蒋逸辞用指腹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,那块的粉底被蹭掉,露出底下原本的皮肤,她敲敲杯子,加重了音调,“快,喝,吧——你还能少受点罪。”
虞琪,这就是你说的文明社会……
愈遥叹了一口气:“今天如果是周家真正的小姐在这里,你是否会手下留情?”
“周子游吗?”蒋逸辞收敛起笑容,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,“我最讨厌的就是她,跟个神经病一样。不过,如果她在这里,我倒是真的不能像对你一样这么嚣张,毕竟,她是周家小姐,你是个什么呢?给三哥玩玩,解解气,就是你最大的贡献。”
“我当然什么都不是呀——”愈遥为了稳住她,拿起了酒杯,往嘴边送去,忽然往桌上一放,眼睛瞪大,越过她的肩头往外看去,“嘿,周子游!”
经典的老招果然屡试不爽,饶是蒋逸辞也下意识地转头看去。
她迅速反应过来周子游不可能出现在这里,如果出现了的话,那么至少也不会在大厅。
再回过头,愈遥手里高高举起褚莱之前点的梅子酒,猛地往她脑袋上砸去。
压抑的敲击重物的声音,或许还有碎片扎进大脑皮层的撕裂声,酒瓶爆裂开来,酒液迸发而出,顺着黑色的卷发往下流淌,大片大片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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