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拿出钱包,抽出五张一百块钱,塞到保洁阿姨手里。
保洁不知道这是上演的哪一出,要还给她,周子游按住她的手:“小费。”
年轻的客人慢慢离去,保洁站在原地将钱收好,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。
……
本来是打算夜爬的,但是听说可能会下雪,行程就改成了第二天白天登山,日出是看不了了,但最起码能保证安全。
午饭是在酒店吃的,愈遥的胃口一向不好,更何况在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,老是觉得有人看着自己。
回餐桌上,她提起这事儿,周子路淡定地说:“正常的,那是我家的保镖。”
“……”差点忘了这俩人是什么身份。
愈遥更是吃不下了,她回忆种种:“你家,有保镖?那你们平时上学,保镖在哪里?”
周子路给她夹了一筷子,继续揭着老底,不顾周子游的脸色越来越差:“上学的时候在校门口,放学了就跟着,去哪儿都跟着,这是爸爸的命令。”
“所以你们出事的时候,保镖一定会出现,对吗?”愈遥没动筷子,她很平静。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”周子路的嘴角勾起恶意的弧度,“关于我妹妹……”
“周子路,不会说话的话,可以闭上嘴!”周子游忽然重重一拍筷子,连筷子带碗一起砸到地上,清脆的声音引得餐厅里其他人侧目。
“说,怎么不能说。”愈遥忽然夹起了周子路放到自己碗里的那筷子虾仁,放到嘴里,又喝了一口茶水。
她发的通行证,让周子路不由自主地迭起了腿,向后靠到椅背上,声音带着笑意:“小游制造的风声,说她在校门口被我打了,还找人在学校里表演,那个人叫什么来着?虞琪对吧?虞家是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名声,我这里还有她们签的合约的备份,要不要看?”
愈遥沉默,然后拿起杯子,把剩下的茶全喝了。
她不再发出疑问:“吃菜。”
然而,桌子上的桌布忽然被抽走,碗筷杯子都掉到了地上,乒里乓啷地响,几人让得急,才没有被波及到。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服务员赶紧过来收拾东西,经理也赶过来,和颜悦色地劝着。
周子路教养再好,也皱了眉:“周子游,你有病?”
“我有病也都是你,和你爹,两个畜生害的。”周子游撑着桌子,浑身颤抖着,严姐要去扶她,被她躲过了。
周子游拿出钱包,数都没数,抽出一迭拍到经理手里,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说:“小费。”
然后不看任何人,离开了。
周子路忍了又忍:“你现在花的钱难道就不是你口中的畜生给你的?!”
他的质问飘散在空气中,没有人去接,因为能回答的那个人走远了。
心情糟糕到不行,愈遥走到了酒店外面,吹了吹冷空气。
恰在这时候褚莱给她发来一条消息:“愈遥姐,你在家吗?我妈让我去你那里学习。”
愈遥抱紧了身体,打了个冷颤,原地蹦了几下,手指有了力气,回了信息:“不在,在隔壁市。”
褚莱的小脑袋瓜顺着八卦的气息就转动起来了,缠着她要听今天的事情。
愈遥犹豫了一下,隐去了一些对话,简单和她说了。
褚莱的回信快得好像不用打字,整个人大写加粗的兴奋:“子游姐是不是把酒倒在了她哥哥头上,大喊大家一起发烂发臭?”
“……没有吧,我记忆里没有。”愈遥回完消息,看到周子路从电梯里出来,把手机放回了兜里。
“下午我们去附近那个有名的古城区逛逛吧,只有我们两个,原因你明白的。”周子路走到她身边,朝她眨眨眼。
愈遥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:“她还好吧?”
她的语气里透露出了别的意思,周子路诧异了:“你不生气?”
“有什么要生气的,”愈遥搓了搓手,看向灰蒙蒙的天空,“哪怕这不是一场基于欺骗的相遇,我也不该那么轻易接受她进入我的世界的……是我的错,一开始,就将感情给出去得太快。”
天空的灰色映照在她眼里,显得她的眼睛也像没有感情的金属一样。
半年,整整半年,周子游耗费心血的半年。
一般人哪怕生气、仇恨,都证明了周子游曾经走进过他们的心。
而愈遥的平静,正说明,从头到尾,她都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。
从来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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