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皮火车晃晃荡荡,挤过摆满了行李的过道,愈遥来到车厢连接处,这里也有人鬼鬼祟祟地抽烟,她躲到门那边,勉强能呼吸到一口清新空气。
当初莫名陷入昏迷,再醒来已经在去往b市的火车上了,脑子里莫名多出一段记忆,补全了昏迷时的事情,也就是愈舒南改嫁给李成林,因为李成林长居b市,所以一家人进行搬迁。
当初那趟火车……正是现在这趟,可是,愈遥不知道站是哪里,她和愈舒南醒来后,就快到站了,兵荒马乱地下了车,五大三粗的李成林就等在火车站外面,一切都那么自然。
而愈遥找遍了身上,都没找到应该写着起止站的火车票。
所以她采用了最笨的办法,买了全程路线,每个站都下去看看,试图找到自己的来处。
尽管那个地名在脑海里已经模糊,但总要尝试的。
……
觥筹交错的宴会厅,周子游穿着一身亮片露背礼服裙,踩着黑色的细高跟,像蝴蝶一样周旋在人群之中。
有人用手背挡住嘴,偷偷和沉雨说:“很努力,可是用处不大,对吧?”
沉雨的目光根本没落在周子游身上,而是看着身旁戴着珍珠耳坠的女生,用手指蹭了蹭她白净的下巴:“可别乱说话,再名不正言不顺,周家老爷子也说过要分她一半家产。”
“只是口头承诺罢了。”女生哼了一声,一直观察着沉雨的脸色,“哪比得上子路,无论她的那份承诺兑不兑现,子路手头的那份都是不变的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沉雨笑眯眯的,随口附和着,余光注意到那个亮晶晶的身影去了后院,快速找了个借口离开,走位了一下,巧妙地跟了上去。
后院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,绕湖走完一圈得一个来小时,今日参加宴会的人都身着不方便行动的礼服,走远的人并不多。
所以沉雨不担心会被人看到自己和周子游厮混,就算看到了,也只是友好交流罢了。
湖边柳树下,周子游正坐在椅子上,弯腰脱掉脚上的鞋,一头保养良好的黑色长发从她肩膀滑落到雪白的胳膊,长发掩映下,露出优越的侧脸,睫毛浓密,鼻梁高挺,嘴唇像玫瑰花一样柔软。
沉雨坐到了她旁边,撑着扶手看向另一个方向,如果有人远远看见她们两个,那一定会觉得她们面和心不和:“听说你在育树中学搞早恋,对象是蒋家的独生子,老周看不上的那个蒋家?”
“我爸看不上的人多了。”踢开高跟鞋,赤脚踩在草坪上,周子游的神色漠然,“谁那么嘴碎来告的状?”
“关心你近况的人。”
“周子路真的有够贱的。”
“当着未来嫂子的面这样说话好吗?”
“你看到他的游乐园照片的时候没这么骂过?”
“好吧,我承认有,但是没这么粗俗啦。”
沉雨和她过招了几句,时间到了傍晚,天色渐暗,沿湖的路灯也三三两两亮起来,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光线下,说不清道不明。
沉雨问:“你自降身价去邀请那个谁,她倒真是硬得下心放你鸽子。”
“不是故意的,我看她是真的忘了。”周子游懒懒地刷着手机,顺手给愈遥发了一条问候信息,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复。自从两天前愈遥说要离开一段时间,就再也没回复过自己的消息。
“老周藏得深,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很期待,你那通电话打过来,老头儿的脸都垮了,差点给我没忍住。”
“那他不也没发火吗?说明我的幸运星可以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哒。某种程度上来说,还是挺羡慕的。”
“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。”沉雨一笑,“周家的千金小姐,羡慕一个落魄到课余时间还要去打零工的贫困女孩,说出去谁信。”
周子游握着手机久久不说话。
沉雨换了个话题:“你在育树中学待了半年,现在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,是真把她当朋友了?”
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,周子游迅速点亮屏幕,但跳出来的只是垃圾短信推送。
她忽然有些恼怒,回复了td,又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,嘴上也口不择言了:“什么朋友,她就是一个工具。从古至今,每当有一件稀世宝物出土,都会有人说得之者得天下,但再名贵的宝物也是交换利益的工具,没有人会对宝物本身产生感情。”
“……”沉雨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说,如果是真心话,那自己无话可说,只能在心里为愈遥点上一支蜡。
她们都不能是那种捧着真心小心翼翼怕碎的人,在权力的倾轧下,没有什么真情值得一提。就像明明周老头的一个妻子一位情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,却毫不吃醋、毫不胡闹,蒙着眼睛过日子,只有这样,哪怕没有轻飘飘的爱,至少拥有沉甸甸的钱。
周子游厌恶她们的装傻,但自己身处其中时,也自动戴上了半永久微笑面具,要让她戳穿一切,去批评老周,批评周家,她说不出口。
……
一天后,黑云密布,不是天气预报中的晴朗好天气,风刮得厉害,将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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