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方经济学课堂人满为患。
这节课已经到了尾声,钟悦抬腕看时间,还有三分钟下课。
后排有学生交头接耳面面相觑,钟悦看见了,笑着出声:“那位同学有什么见解,请站起来讲。”
是一名高大的戴眼镜男同学,他在旁人推推搡搡中有些害羞的起身,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。
“钟老师,市场当中那只所谓的看不见的手,它是不是万能的呢?在西方的整个经济运作体系当中,看不见的这只手,他又会带来哪些问题?”
在他提问之后,同学们齐齐看向钟悦,钟悦点点头,就此问题发表自己观点:“每一个经济都是计划的,区别在哪,是政府来计划还是国际金融机构或者金融资本来计划,所有的经济体系里边,都有这样一个看得见的手,但是经济学理论他是用看不见的手把看得见的手给掩盖起来了,我国经济学要健康发展,一定要有突破西方的市场为上的原教旨主义经济学。”
钟悦说完望着学生温和的笑笑,“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,同学们还有其他问题吗?”
“没有了,谢谢钟老师。”
学生们又开始讨论的时候,下课铃声正好响起。
钟悦走出教室,拿出手机看到院长给她发的消息,让她去一趟院长办公室。
此时的院长办公室,秦院长正亲自给徐敏之沏茶。徐书记到访,那是怎样的蓬荜生辉,院长脸上甚至比当日靳晏西来参加商务论坛时更为春风得意。
徐书记要找钟悦,秦院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但人人都是人精,不该问的自然不会多问,只管把人叫过来就是了。
钟悦走到门口时,恰好听见秦院长在感谢上次靳晏西给经管学院投资的实验基地,她心有疑惑,敲门进去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徐敏之,背脊一下僵直。
对上徐敏之凌厉的视线,钟悦还是很怕她的。
“钟老师来了。”
秦院长推推眼镜朝她招手,“快过来坐,领导有事找你。”
钟悦来了之后秦院长就识趣的把办公室让出来了,出去的时候把门也给带上。
“杵那儿干什么,不是叫你过来坐吗?”
徐敏之声音不大,语气也不重,但钟悦就是条件反射的怕她,是那种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将被制裁的害怕。
她走过去,手里紧紧攥着上课资料,脸上却再也没有先前在课堂上的从容淡定。
“阿姨,您找我有事?”
她小声开口,也不知道是鼓起多大勇气才敢和徐敏之对视。
徐敏之在她喊了自己之后连连点头,冷笑道:“好啊,我们母女的情分果然是到头了,现在让你喊我一声妈是很为难你?”
钟悦说:“我不敢。”
徐敏之就又笑了,“你不敢?你还有什么不敢的?让你跟晏西做兄妹你要做情侣,做情侣就做情侣,可转头你就跟钟广舒合起伙儿来报复靳家,丝毫没有手软!”
她开始算起账来,每一句话都像是拿了刀往钟悦心口扎,“你明知道靳家对手那么多,要不是根基深,要不是徐家手腕强硬,靳家还能有今天?”
“这几年好不容易缓过了劲儿来,你倒好,你一回国就往晏西跟前凑,你说你不敢,你不敢什么了!”
钟悦心跳慌乱,连呼吸都好像不是自己的,在徐敏之厉声厉色的审判下,她颤抖着唇开口:“那天我喝多了,以后不会了。”
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有短暂的沉默,之后徐敏之收起先前那副严厉说教的姿态,语气也软下来,“悦儿你知道的,那时候我很疼你。但是,你和我们靳家的缘分,六年前就已经结束了。”
钟悦点点头,“我知道的。”
那是她一生之中做过无数个决定里,最无法挽回的,可如果再次回到那个时间节点,即便她已经有了上帝视角,她依然没有第二个选择。
靳振邦正面临最重要的一次上升,劲敌无数,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成为致命打击。
靳家小女藏毒的消息一出来,风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如徐敏之所言,如果不是两家势力太过强大,那一次靳家倒下估计再也没有翻身之地。
徐敏之离开之前,眼神复杂的盯着钟悦看了很久很久。
那会儿她已经心软了,已经打算接受晏西要娶她的事实了,她偏偏要做出那样的事。
如今晏西事业如日中天,她又怎么可能允许钟悦出现在他的世界里,成为他坦荡仕途的绊脚石?
……
下午两点要代表卓能参加省重点项目启动仪式,钟悦没有在和徐敏之会面的糟糕情绪中沉浸太久,在食堂吃过饭就带许茉离开学校前往会展中心了。
与此同时,陈钊和靳晏西刚坐上车。
陈钊开车,靳晏西坐在副驾,手边一沓待处理文件。
去会展中心的路上,陈钊纠结片刻,还是把上午徐敏之去京南大学的事告诉了靳晏西,“徐书记估计是去找悦悦麻烦,你俩做什么事刺激她了?”
靳晏西抬了下头,沉吟片刻也没吭声,低头继续看文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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