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天冷,简夏戴了毛线帽和口?罩,只露出一双弯着的眼睛来,“小随姐,要出去吗?”
“给我家孙老师买点东西。”小随走近了,忽然把?声音压低了些,“等会儿去孙老师化妆间一趟。”
她没多说,紧接着就出去了。
简夏:“……”
今天上午好像他们这组没有孙琦的戏吧?
他应该是去拍钟选那一组的戏才对?
但?简夏没有多想?,他上到自己的保姆车上吃了点东西,洗洗刷刷就去了片场。
简夏和周礼共用一间化妆间,孙琦的化妆间在他们隔壁。
上楼的时候周礼还?没到,简夏就直接去了孙琦的化妆间。
“小简。”孙琦正在上妆,见简夏进来,便笑着道喜,“恭喜。”
“谢谢孙老师。”简夏笑着说,虽然竭力谦虚,但?眼睛仍无可?抑製地?闪闪发亮,孙琦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神情,忍不住被逗笑了。
“今天上午,是不是要拍你和周礼的那场对抗戏?”孙琦笑着问。
“嗯。”简夏点点头。
化妆师是孙琦自带的,没什么好避讳的,孙琦沉默片刻,忽然说:“你小心点。”
“小心点?”简夏愣了下,神情略显懵懂。
“嗯。”孙琦说,“早晨遇到他,看他情绪很不好,大概是也知?道这个消息了。”
简夏沉吟片刻,微微点头:“谢谢孙老师。”
朝阳初升,照亮了厂区大门?的时候,齐溪被薛天挡在了大门?口?。
他是来向赵浩然道别的。
上一次没有道别,是因为赵浩然的母亲找到了他家里去。
赵母走后,他被自己的母亲极力羞辱。
那时候的齐溪还?是个小小少年,他没能承受住那种痛苦与绝望,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只是天不遂人愿,他没能死成,却品味了躺在病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。
出院后,他离开江城去了南方,一个人在闯荡了几年后,机缘巧合地?走上了证券这条路。
他肯吃苦,也有天分,连命都拚上了,才总算为自己的人生闯出了一片希望来。
可?午夜梦回时,他还?是想?家,想?念幼年时那些浮光掠影般的快乐。
所以他回来了。
赵浩然身边已经有了别人,而自己的母亲却仍然没有原谅自己。
除非他死,或者他与女人结婚,她才肯真的接纳他。
明明她也是女人,为什么非要让他去祸害另一个女人呢?
齐溪不明白。
他醉得厉害,在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下,跌跌撞撞地?回了自己居住的那所小红楼。
那一刻,他忽然意识到,也许,他从来都不该回来。
江城生了他养了他,但?却也一点点用尖刀利刺毫不留情地?凌迟着他。
本?想?悄无声息地?离开的,但?是想?起?之前赵浩然指责他说走就走,所以一大早,他来和他做最后的告别。
大概两?人真的是没有缘分吧,赵浩然没在厂区,到隔壁省出差,而他则遇到了薛天。
“之前不是说不会再来找浩然哥了吗?”薛天问他,“怎么,还?是忍不住?”
天色还?早,工人们都还?没起?床上班,厂区门?口?冷清得厉害。
“你偷听我和赵浩然的谈话?”齐溪靠在工厂大门?边,低头点了支烟,似笑非笑地?看向薛天。
薛天的脸白了一瞬,随后欲盖弥彰:“是他告诉我的。”
话虽然这样说,可?他心里明白,齐溪什么都看明白了。
越是这样,他越是觉得有些恼羞成怒。
赵浩然为了齐溪吃的那些苦,遭的那些罪他都看在眼里。
他想?护着他,不想?再让齐溪伤害他一丝一毫。
他看着齐溪,目光中满是戒备与厌恶,恨不能用目光消灭掉他一般。
陆修明站在齐春和身后,弯着腰和齐春和一起?看镜头。
“周礼的情绪是不是有点过激了?”他问。
“还?好。”齐春和也点了支烟,“情敌嘛,外加这场戏本?身就是对抗,还?可?以。”
他抽了口?烟:“再看看。”
“你不配和浩然哥在一起?。”薛天不容齐溪说话,继续道,“以后也离开他的生活吧?难道你自己都不知?道别人怎么说你吗?”
明明齐溪都该走了,明明也没打算和任何人发生衝突,尤其对方又是赵浩然的另一半儿。
可?是薛天知?道什么呢?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他呢?
齐溪笑了下,妩媚的眉眼间闪过一缕寒意。
“是吗?”他问,“你配?”
薛天的胸口?不停地?起?伏,他自认是配的,可?是当齐溪将这句话问道自己脸上的时候,他一时间又觉得心里有些虚。
如果说喜欢,赵浩然最喜欢的肯定是齐溪,自己不过是始终站在他身后,才终于站稳了这个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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